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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九、行彼周道（1 / 3）

二百九十九、行彼周道

江懷沙見昭國的將士已尋到此處，一時自然不便再向時月風(fēng)追問，唯有循聲回首，對那名百夫長道：“那邊的事情有了進展？”

“頗為順利，官府的人在那座宅邸中只發(fā)現(xiàn)了火藥爆炸的痕跡，足夠作為下一步行動的借口了。”百夫長微微頷首，又小心地打量著時月風(fēng)，道，“不過……那火藥是您的手筆？”

江懷沙亦是疑惑地瞥了一眼時月風(fēng)。

時月風(fēng)笑道：“我那時不過因地制宜，他們也算自食其果。”

“唔……無論如何，接下來秦將軍便可名正言順地對那些人動手了。”百夫長若有所思地應(yīng)了一聲，又沈聲對江懷沙道，“不過，江校尉，還有一事——秦將軍建議您盡快領(lǐng)些人手與他回京，洛都或是關(guān)中一帶近來恐有變故。”

“他的意思是，這些人或許在聲東擊西？”

“也或許是兩方相應(yīng)配合行事。”

“……我明白了，正巧眼下也有些事不得不回洛都處理一番。”江懷沙頷首道，“如今局勢未定，幾位不必平白在我這裏耗費時間。”

百夫長心下了然，亦是不多打擾二人的密談，領(lǐng)著一行士兵拱手辭別道：“是，也請二位在此多加小心。”

待這一行人離去后，時月風(fēng)方才與江懷沙行至城墻一角的暗處，說道：“不知汝陽一事過后風(fēng)城又將作何安排，且近來臺城下詔，命江北駐軍自彭城移鎮(zhèn)廣陵，其間亦或有不尋常處。我恐怕還需在淮水一帶待命，你若是西行洛都，便務(wù)必小心應(yīng)對。”

“今夜之事的內(nèi)情多半瞞不過洛陽宮中的那位，與其粉飾太平惹人猜疑，反倒不如主動出擊。”江懷沙微微頷首將此事揭過，猶疑片刻，重又問道，“方才時姐姐的意思是，你了解連環(huán)塢北上一事的幕后推手？”

見他執(zhí)著于此，時月風(fēng)自然也無意再做生硬的隱瞞，只是打量了一番他此刻的神色，道：“憑舟心中想必已有了大致的猜測，你這樣發(fā)問，是為了確定它，還是否認(rèn)它？”

江懷沙一時默然，微微垂下眼眸不知在思忖著什么。

“看來你的確猜到了十之七八。”時月風(fēng)心下明了，卻只是略微后退一步，抱臂問道，“你還打算回江南么？”

“這是自然……”江懷沙不假思索地應(yīng)了一聲，方才意識到了對方的言下之意，他生生地沈默下來，不再多言其中緣由。

“你若有意回來，便終歸不得不面對這一切。”時月風(fēng)兀自搖了搖頭，“早做決斷吧，別做無謂之事。”

江懷沙垂眸沈吟片刻，緩緩頷首道：“……是，我明白了，我也有我的決斷。”

“……嗯。”時月風(fēng)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而抬眼望向了汝陽城中那一處處好似暗含殺機的錯落屋舍，“時候不早了，你我都早些動身吧。”

“保重。”聽得此言，江懷沙反倒是笑了笑，思忖片刻后，又將語調(diào)放得輕松了幾分，“時姐姐，來日再會吧。”

時月風(fēng)不再多言，只是輕輕地一頷首，便舉步縱身離開了此處。

江懷沙在原地靜靜地佇立了片刻，直到目送著時月風(fēng)的身影消失在了汝陽城夏日的夜色之中，他方才垂眸轉(zhuǎn)身，向著城門樓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在此刻的汝陽城內(nèi)，秦鏡細(xì)細(xì)地聽過了裨將的回報，緩步行至官署的門楹旁，抬眼望向了尚且昏暝的夜幕：“江湖人的恩怨，我們可不好插手，至于江校尉，本將也已令他先行回京陳明汝陽諸事——依照計劃，在天亮前對樊氏收網(wǎng)吧。”

待到天際的第一抹曙光照臨汝陽之時，子夜時分幾處莫名走水的府邸已然在升騰的煙氣之中歸于寂靜，城內(nèi)的長街與暗巷之間也已不見江湖人的身影，擔(dān)驚受怕了一整夜的百姓們小心翼翼地自窗后遙望著那幾處不詳?shù)暮跓煟瑴喨徊恢獙④姼械膸酌獑T已在猝不及防之間被闖入府中的朝廷士兵所控制。

當(dāng)這一日清晨的朝陽透過舒卷的浮云，遍灑于北豫州的山川間時，江懷沙已然策馬西行于寬闊寥落的官道之上。他在獵獵的長風(fēng)之中回首遙望，正見一輪朝陽破云而出，潑墨似的灑下無限金紅輝光，將山川草木點染得繽紛而通透，卻又在耀目之中透露出幾分縹緲。

而與此同時，亦有一路喬裝的斥候策馬揚鞭，自北豫州取道南下，直奔徐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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