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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五、竊國者侯（3 / 3）

“衛(wèi)景輝既已兵圍帝寢，她如何能悄無聲息地離開正殿？”

“這……婢子不知，但的確是長公主殿下親口所言。”

“……倒是有趣。”陳定瀾閑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起身緩步上前拂開了簾櫳，眼風(fēng)掃過殿中幾人，“北面的戰(zhàn)況如何？”

枕月道：“桓小將軍與會稽王的親衛(wèi)在武庫鏖戰(zhàn)不下，大通門外亦然。會稽王殿下在大通門布下了重兵，玄朔軍調(diào)來此處的雖是精銳，但畢竟不過數(shù)百，一時也難取勝。”

陳定瀾微微頷首，仍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殿中幾人的神色，沈吟著并不多言。

蘇敬則眼睫微動，終究也并未有更多的動作。

而陪侍在珠簾之側(cè)的吟風(fēng)恰到好處地開了口：“如今陳小將軍已依照您的密令整兵待命，請殿下定奪。”

陳定瀾這才施施然一笑，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蘇敬則所在之處，語調(diào)溫淡：“遂安侯，此事孤未必能夠明斷，由你來決定吧。”

蘇敬則循聲緩緩地抬起了眼，目光掠過了橫在身側(cè)的刀刃明光，遙遙落在了陳定瀾身側(cè)的珠簾之上：“太后殿下，此事并不難決斷。”

“那么，遂安侯的選擇是何處？放心，歸遠會依照你的選擇調(diào)度兵力。”

“陳小將軍如今在臺城之內(nèi)？”

陳定瀾又是笑了一聲：“不錯，就在這華林苑中。”

帝寢在華林苑以南，而武庫與大通門皆在其北。

“武庫。”蘇敬則幾乎未有半刻猶疑，便已沈沈道出了這兩字。他覆又緩和似的笑了笑，將原本略顯冷淡的辭氣也粉飾得溫和：“殿下，臣選擇武庫，請令陳小將軍即刻調(diào)兵。”

陳定瀾未曾想到他會如此果斷，卻也是樂見其成地下令道：“吟風(fēng)，領(lǐng)人去向歸遠傳令吧。”

“是。”吟風(fēng)應(yīng)聲行禮，趨步退出了清暑殿。

窗外夜雨依舊瀟瀟不絕。

蘇敬則兀自側(cè)目望著窗紗外迷離的長夜，忽而垂了垂眼眸，再次開口：“殿下，臣替您做了這個決斷，您可否聊解一惑？”

“遂安侯但說無妨。”

“今夜既有重兵鎮(zhèn)守大通門，他們的主將又是何人？”

陳定瀾唇角微微一揚，從容地緩步走向窗畔：“今夜大通門的守軍，是會稽王麾下的精銳親兵——想必很多人都不曾猜到，那并非丹陽尹的人手。”

蘇敬則掩在袖下的左手倏忽攥緊。

傅賢若不在此……他會領(lǐng)兵前往何處？

然而他面上的神色卻依舊是眉眼舒展，平靜含笑：“……如此，臣卻是不知，今夜會是誰技高一籌了。”

“呵，遂安侯不妨拭目以待。”陳定瀾立在刀刃之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鳳眸中含著凜冽的笑意與殺意，“不僅僅是高下，還有……你將為此付出的代價。”

蘇敬則搖了搖頭：“臣方才選擇武庫，并非是輕率之言。若不能殲滅叛軍精銳掌控武庫與大通門，陳小將軍即便去了帝寢，也不過是送命。”

“不會如此簡單的。”陳定瀾輕聲嗤笑，全然不掩飾言辭之間的輕蔑，“這一次的亂局遠非尋常，孤也很想看一看，你如此選擇，能否擔(dān)得起此后的一切代價。”

蘇敬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卻也旋即恢覆了往常的溫雅從容：“臣自當謹遵殿下之命，亦……絕不會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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