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眾人好奇，都轉(zhuǎn)過來看著他。
尚可喜接著道：“此前城墻炮擊受損，每一日我就令人將破損部位繪在紙上。第二日恢復(fù)如初，我再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凡是受損部位顏色均要變深一些。”
“這又是何意？元吉別賣關(guān)子”，孔有德催促道。
“明那根本不是什么秘法妖術(shù)，就是修的！”尚可喜咬牙切齒：“雖然不知道那廣州城用了什么法子，但一定是趁夜搶修。修好的部位與原來的用料不同，所以顏色才一深一淺。我觀察多日，從無例外。若是這樣，那便好辦了。”
“那王爺?shù)囊馑迹俊鄙蛑鞠檫€是沒有明白的樣子。
“以力破之！看看到底是那偽帝修得快，還是咱們的大炮轟得快！”
孔有德眼中精光一閃，這位智順王的打算與自己不謀而合。但自己可沒想這么多，單純就是覺得炮多彈藥足，不轟他娘的還要等啥？
耿仲明也附和道：“我也贊同這個法子。自從到了這廣州城下，我軍每日傷亡不算慘重。但每一次蟻附登城都敗了，這日積月累，死些降卒倒是無所謂，對士氣影響倒是頗大。還不如全力進攻，這幾萬發(fā)炮彈打上去，總能出現(xiàn)一些勝機！”
沈志祥偷偷看了下孔有德的表情，情知這位也同意了，便道：“要不，再加些賞格？咱們北邊帶來的老營使些銀子，士氣定然更足。至于湖廣收納的降卒，也可允一個軍中正常的職位，而不是只能當(dāng)那爬墻的炮灰。這人一旦有零希望，表現(xiàn)更好一些也是自然。”
“既然如此”，一直沒發(fā)聲的屯泰忽然開口：“惠州那邊，也可以發(fā)兵了。再拖下去就快到過年了。”
見決策班子意見如此統(tǒng)一，孔有德正中下懷，便道：“那好！明日全力攻城！”
“從凌晨開始，清軍各旗均有調(diào)動的征兆。”這一大早，宮里便收到了最新的軍情，隨即便召兵部入內(nèi)軍議。朱由榔也難得管那些條條框框，呂大器、何吾騶還有下面的侍郎郎中都叫了進來，以便群策群力。
“孔有德怕是忍不了了”，陳嘉謨道：“這幾日炮擊強度越來越大，據(jù)守城士兵回報，建奴的紅衣大炮比之前接近翻了一倍。”
“翻了一倍？”朱由榔一聽，頓時覺得有點頭痛。
“正是，此前只有三十七門大炮，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六十多門。按常理推斷，應(yīng)還有幾門備用，作為損壞后的輪換。”
“應(yīng)當(dāng)是北面降聊州縣新鑄的”，呂大器道：“從化、清遠均有冶煉房，建奴不論是就地招募工匠，或是從北面帶來，要加鑄一批大炮并不是什么難事。”
何吾騶因為皇帝即位前的承諾，雖然并不是兵部一把手，也分析道：“廣州與其他州縣不同，南面就是出海口，圍是圍不死的。這時日遷延越久，對建奴就越更不利。城下大軍數(shù)萬，每一日的糧食柴草都是海量。依臣之見，孔有德怕是要孤注一擲了。”
呂閣部也點頭贊同道：“再加上此前數(shù)次登城未果，建奴士氣必然受到影響。這一挫再挫，又怕在虜酋那里無法交差，恐怕這回是存了畢其功于一役的打算。”
“諸位愛卿的意思”，朱由榔問道：“朕是不是能理解成，這一次最猛烈的進攻只要抵擋住了，建奴就會退兵？”
“臣不敢打包票”，呂大器回道：“但十有八九。”
而此時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皇帝并沒有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反而目光如炬：“若到那時，才是大勝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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