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原搖頭，喝一口啤酒，解釋說：“不是修學(xué)位，其實算是一個交流的項目和斯坦福大學(xué)沒有關(guān)系，我們?nèi)サ乃固垢ａt(yī)院，只是學(xué)校和醫(yī)院的位置是在一起的。”

“這樣啊……那過去也是跟上班差不多嗎？”陸斯裏問。

蘇原點頭，“是的，就像國內(nèi)醫(yī)生要規(guī)培一樣，就是換個地方上班交流經(jīng)驗，去年也有一批國外的醫(yī)生到我們醫(yī)院的第二性征科交流，蔣師兄帶的交流小組，師兄其實很厲害的。”

陸斯裏用赤|裸的欣賞眼神看向蘇原：“你也很厲害。”

蘇原笑，有些害羞，但在陸斯裏面前已經(jīng)不需要偽裝了，他臭屁地說：“這倒也是，而且我英文比師兄好。”

兩人閑聊著，說到去進修的這大半年可能都無法回來。

“魏源接了亞洲區(qū)負責(zé)人之后，你還需要去la出差嗎？”蘇原問。

陸斯裏：“基本不用了，但是我可以在假期的時候去。”

但是兩個人都明白，一萬公裏的距離，不是工作的話根本沒有多少假期可以去。

陸斯裏一邊卷生菜，一邊垂著眼眸想今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和那個amy的聊天。

“雖然決定了去進修，但還是好擔(dān)心你。”蘇原輕聲說。

最近的生活越是幸福愜意，越是在想到異地的生活時傷心，蘇原輕輕嘆口氣，接著說：“當(dāng)然我相信你能好好的生活，還有外婆有l(wèi)uke和朋友們，但就是放心不下，一想到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在你身邊就難受得不知所措。”

“蘇原……”陸斯裏看著他，想要伸手去拉蘇原的手，但是兩人的手上都拿著生菜包肉，只好收回。

“沒事的，luke也說再過兩個月順利的話就可以改成口服抑制劑，到時候副作用會少很多，身體會越來越健康的。”

蘇原悶著聲音，“但luke也說，能定期持續(xù)安撫是最好的，上次化驗的時候luke還說我身體很健康，代謝很快，人造信息素對我的副作用很小。”

陸斯裏：“唉。”

蘇原：“而且我們感情這么好，要是沒有性|生活搞不好會影響感情。”

一看蘇原真的憂慮很重，陸斯裏安撫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也很擔(dān)心。

這些安撫的話與其說是說給蘇原聽，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陸斯裏微微癟嘴。

“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蘇原說完，也低下頭。

手裏拿著生菜包肉都來不及送進嘴裏，兩個三十歲的男人面對面坐著都很想哭。

陸斯裏險些就要把“要不我也去留學(xué)”說出口，但是一想到現(xiàn)在時間緊張工作沒放下，種種原因可能都會導(dǎo)致計劃失敗或者兩人去美國的時間不一樣，到時候只會更加失望。

最后只能化悲傷為性|欲，消耗情緒和體力。

次日早上陸斯裏被蘇原拉起來吃了早飯，吃完繼續(xù)回床上睡，中午醒了就出發(fā)去外婆家。

陸斯裏蹲在地上，打開航空箱，對小早說：“要不要去？”

因為前段時間在外婆家裏住，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回家一趟，就帶著小早過去，小早怕生，外婆討厭掉毛，誰也不理誰。

但這個世界好像是有什么神奇的規(guī)律，在陸斯裏和蘇原還沒有註意到的時候，外婆和小早已經(jīng)能一起看電視了。

小早看到航空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邁著輕盈的步伐鉆了進去。

關(guān)于陸斯裏要做線體切除手術(shù)的事情外婆沒有再提，陸斯裏和蘇原也不提，像某種默契，維持表面的和平。

也許真的到了那一天，外婆還是會流眼淚，但陸斯裏已經(jīng)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因此改變。

陸斯裏和蘇原到的時候，fiona已經(jīng)在了。

周末孩子們都回來，外婆心情都會好很多，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野山參燉湯。

陸斯裏坐在院子裏的藤椅上，看蘇原和外婆在交流盆栽養(yǎng)殖技術(shù)。

外婆站直了松松腰，說：“小蘇也可以在家裏養(yǎng)養(yǎng)花嘛，家裏有點綠植空氣好，對眼睛也好。”

“等我進修回來吧，裏裏不會養(yǎng)。“蘇原回答。

外婆轉(zhuǎn)頭看一眼在叉西瓜吃的陸斯裏，“也是，他養(yǎng)活自己就很好了。”

蘇原忍不住輕輕嘆氣，“外婆，我走了以后你幫我多看著裏裏。”

這是家人之間常說的話，陸斯裏在家裏總有些孩子氣，和蘇原結(jié)婚之后家裏的事外婆也是和蘇原說得多。

外婆自然是會多看著陸斯裏，但外婆瞥一眼陸斯裏，只是說：“你自己的老婆自己看著，我老太婆一個，哪看得住他。”

“我又不是狗。”陸斯裏聽到了，反駁說：“非要誰管呀。”

外婆：“你真是個木頭。”

陸斯裏笑，起身湊過來：“我怎么又成木頭了？”

“新婚夫夫，就這么異地一年。”外婆笑著，壓低聲音：“你不擔(dān)心？”

陸斯裏：“不擔(dān)心。”

蘇原：“我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