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雖然隔著幾米距離,但房間內(nèi)的一切依然一覽無遺。
駱云站在門邊,定定地看著不遠(yuǎn)處雪白的床上雪白的人影,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輕輕挪到那床邊,駱云不敢發(fā)出一點點聲音,床上的人那么安靜,仿佛連呼吸的聲音都會驚擾了他。朝思暮想的容顏就在面前,卻依然帶給駱云無邊際的茫然和失神。過往的一切如夢如幻,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在床邊蹲了下來,駱云怔怔地看著床上的人,緩緩地伸手,卻在快要觸及對方肌膚的瞬間停住了。
“……流月……”駱云皺眉:為何如此蒼白?為何如此消瘦?
指腹輕輕劃過細(xì)膩的肌膚,一片冰涼。
“……流月……”駱云的眼睛紅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對,所以……天亮了,不要再睡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靜寂。
不氣餒地拉過無力的手腕,貼上自己的臉頰:“月,如果生我的氣,就來打我罵我吧,不要繼續(xù)睡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支持不住的。”
流月依然安靜地睡著,一動不動。
駱云低下頭,努力壓抑著自己的顫抖和心慌。
但是,仿佛是印證著駱云的心慌般,連接在流月身上的儀器忽然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駱云驚恐地看著平和潘一臉慌張地闖進(jìn)來,用力撞開自己,開始熟練地操作著各種儀器,卻始終不見有任何起色。
“流月!”駱云撲上去,一把將流月無力消瘦的身子抱起,緊緊摟住。
“不要丟下我!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離開我!”駱云低下頭,用力吻上流月的臉頰,一下又一下,仿佛下定了決心要溫暖那冰冷。
“是我錯了!不要離開我!!”
“月,駱云來了!他就在你面前!你睜開眼睛看看他!不要死啊!”平哭得幾乎站不住腳,癱倒在一旁潘的懷裏。
“流月,你聽著!”駱云發(fā)狠地吼著,如同困獸,“如果你死了,我絕不會活著!我一定會殺了我自己!你聽見沒有!!”
見懷裏的人始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駱云漆黑的雙眸漸漸蒙上了絕望。他慢慢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拔下刀鞘,緩緩對準(zhǔn)自己的喉嚨。
“我……說到做到!”
閉上眼,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匕首用力一送。
“……云……”
一聲細(xì)不可聞的輕喚在瞬間成功讓駱云頓了一下,匕首的刀尖堪堪地停在肌膚處,劃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但駱云顧不了這個,他眨眨眼睛,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兒。
流月雙眼依然緊閉著,讓他不由地懷疑剛才聽到的那一聲是不是幻覺。
“月?”駱云的手輕輕撫上流月的臉。
下一秒,駱云忽然欣喜若狂,發(fā)了瘋一樣地?fù)Ьo懷裏的人,因為他看見了!真真正正地看見了!
懷裏的流月原本緊閉的雙眸,此刻微睜著,流露出點點淡淡的光華來……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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