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還在首都ao研究院的時候，推掉了一切和科研無關的事，但是院裏有幾個教授就很樂意接一些零散活兒，比如有位姓苗的教授偶爾給軍大或者其他幾所國防大學制作適合的止咬器，還有位教授熱衷研發特立獨行口味的營養劑。

驀地睜開雙眼，他想起一位在院裏和自己同等地位的教授——孫惑。

孫惑正坐在超級電腦前正在嘗試破解剛剛發過來的金屬環密碼，嚴三更嘴裏嘎嘣嘎嘣嚼碎了一片特辣的薯片，四周沒有其他人了，喊了一聲：“外公，讓我來解吧。”

孫教授頭也不抬，問道：“你培育的芽點怎么樣了？”

提到楚旻洲的芽點，嚴三更就沒轍了，有些落敗：“還能咋的，我給它好吃好喝，就差揣被窩裏照顧了，它完全不見長啊。”

嚴三更歪著頭開始計算孫惑打出來的那組公式的可行性，冷不丁又來一句：“而且它排斥所有同屬的植物，根本沒法進行扦插，一離開楚旻洲的血就蔫了。”

“思維方向可以轉變一下，它排斥同屬的植物，是否排斥動物呢？”孫教授毫不在意地說道，這個金屬環不出意外就是呂維做的，手裏這組加密公式正是呂維當年最喜歡用的，他倆當年在院裏就是瑜亮之爭，后面他去了e國研究化形動物，呂維也從院裏離職了，之后的一個甲子年兩人都沒見過面，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

嚴三更默不作聲把一袋薯片吃完，一邊吃一邊在腦內核算外公的說法，順便考慮一下外公的建議，最后從抽屜裏拿了一只圓滾滾的芋泥麻薯乳酪歐包揣進白大褂的兜裏，急匆匆奔去他自己的實驗室。

超級計算機在嚴三更離開后，自動跳出來一尾兇神惡煞的全息大白鯊，這是呂維在e國研究的那尾鯊魚，實驗體叫e3124－1116，這是方尋吾閑著無聊做的，還給他起了名字叫“tiddler”，tiddler有一頭卷密的栗色頭發，臉色蒼白無比，腹部有一條長長的撕裂傷，他張開嘴露出一排一排可怖的牙齒，瞅準目標，奮力甩著尾鰭“唰”一下咬向孫惑的頭——孫惑沒當回事兒，靜靜地摘下眼鏡，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根據今天回傳過來的信息和培育艙上的密碼，呂維似乎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孤獨之路。

呂維心中焦灼，掛念著基地裏的那些實驗體，車速已經很快了，只能耐著性子慢慢翻閱孫惑在e國做的研究報告，他知道孫惑去e國研究了一條化形鯊魚，可惜的是那條鯊魚腺體受傷程度很嚴重，沒有活太久。

說實在的，他是羨慕孫惑能親眼見到活的化形動物的，這種羨慕在時間的催化下正在慢慢變質——去e國參與科研只有一個名額，他和孫惑在華夏國一直是相同的地位，可這個名額最終落在了孫惑的頭上，這是不是代表著國家更認可孫惑的才能？

楚旻洲的后背被武器劃了一道極深的口子，直接劃破了防彈背心，這名雇傭兵沒有帶止咬器，又臭又刺激的石楠花威壓不斷鉆入鼻腔，楚旻洲驟然爆發出一聲高呵，一記左勾拳重重打中對方的臉，血液中殘留的石楠花信息素更甚，令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殺紅了眼，指尖的藤蔓驟然攥緊一旁的樹干借力往樹身上跑了起來，最后用力一蹬，抓緊手中的匕首對準月光下的敵人狠狠刺去！

“砰！”

一發子彈擦臉而過，楚旻洲手中的□□不偏不倚刺入這個石楠花氣味的alpha右肩！

雇傭兵痛叫起來，各種侮辱詞匯不斷從他嘴裏吐露出來，他想激怒楚旻洲將止咬器摘掉，越是危險的時刻越不能慌亂，楚旻洲快準狠收回匕首，皎皎月光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被對方溫熱的血液弄臟了，目光中滿溢著寒戾之色，仿若地獄爬上來的修羅。

“嗷——”

遠處傳來一聲震懾力十足的虎嘯聲！

楚旻洲心臟一緊，手掌下的匕首劃破了雇傭兵的脖頸，藤蔓上鋒利的葉片趁機補了幾道口子，雇傭兵痛得大叫起來，楚旻洲收回兵器快速就地一滾，找了掩體躲了起來。

腺體受傷的雇傭兵也躲了起來，嘴裏胡亂說著艱澀難懂的俚語，楚旻洲縮著身體屏住呼吸從中聽出了“5101”，神色一變，那是能催化alpha體能的禁用針劑，也有麻痹疼痛的效果，在黑市賣得很火，多用于一些底下打黑拳的場所，楚旻洲哪能如他意，他的止咬器一直好好戴著，雖然無法使用最原始的威壓，可這也能將他的信息素遮掩得很好，身上的傷口因為出發前打的那支針劑，只有湊近了才能聞到淺淡的野玫瑰信息素。

不知遠近的老虎被楚旻洲撇在腦后，此時此刻，他貓著腰悄悄用藤蔓纏緊匕首，找準那名氣味刺鼻的雇傭兵的方位，準備給他補上致命一擊！

“砰！砰！砰！”

三發子彈劃破空氣阻力朝著楚旻洲襲來，他只來得及躲閃前兩發，第三發子彈一定會射中他的身體，但此時就是最好的機會，楚旻洲咬緊牙關硬接下最后一發子彈，而他手中的匕首穩穩地刺入了那名正在打“5101”針劑的雇傭兵脖頸！

月色之下，楚旻洲能看清楚雇傭兵脖頸上青筋正在不規律的抖動，這代表著針劑正在起作用，雇傭兵揮拳過來的時候，楚旻洲感覺石楠花信息素的氣味變粘稠了，像附著在身上的爛泥怎么都甩不掉。

對方猛地壓制住了楚旻洲的動作，一槍托敲在楚旻洲的手腕上，又用滾燙的槍口去燙他的腹部——剛剛打空了裏面最后一顆子彈，于是他一把甩掉□□從小腿處抽出一把尖銳的□□抵在楚旻洲腹部，推著他壓在一棵大樹上，特質的□□破防彈背心，狠狠刺入腹部！

楚旻洲攥緊了匕首又往裏深入一寸，毫不猶豫抽了出來，借著月色直直插入已經發瘋的雇傭兵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