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驚愕地瞪眼，半晌：“不是，您怎么都不問問我。”
“我問過了呀，剛才。”
——“我不忙啊，下周沒什么事兒。”
真是自己給自己掘了一個萬米深坑。
裴芷簡直不敢想，她如果跟著裴忠南一起去三亞，家里那個會鬧成什么樣。第一反應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晃了晃腦袋神智清明了一些，但心墜得更沉。
恐怕哪個反應都不會有。
大概就是沉默，無盡的沉默。
他和兩年前已經(jīng)變化很大。或許是怕嚇到她，對別人幾乎還是從前那樣，而對她，有什么都自己往心里壓。
怕她不高興，所以強迫自己接受；怕她煩他，沒準還會平靜地把她送到機場，而后回去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但以彼此對對方的了解，就算是簡單發(fā)個文字，也都能看出文字后邊是什么心情。
一定會，很不開心吧。
裴芷深深嘆了口氣，終于知道為什么盯梢成癮的老裴同志能放寬心去開表彰會了。
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她服氣：“您給我個時間安排看看。”
裴忠南大手一揮，“我直接報給你就行，下周二出發(fā)，待一周。下下周一回。你工作那邊要安排？”
“是啊，要安排。”
她滿臉無奈，“沒見過這么不懂事的爸。”
裴芷連夜宵都沒心思吃了，抓起手
機上樓。剛到房間，就看到他發(fā)短信過來：【還沒到家？】
【剛到】
她回完。原地踱了幾步，倏地頓了一下，立馬抓起手機查機票信息。
下周二從陵城飛三亞……
信息剛跳出來，他那邊電話就來了。
裴芷只好先接電話，側頭用肩抵著手機，去開電腦。
“啊，我聽得見。”
他像是已經(jīng)躺下了，嗓音有點啞：“怎么路上那么久，我
還以為有什么事兒。”
“能有什么啊，逛了趟便利店。”
她咔嚓咔嚓敲著鍵盤，繼續(xù)用電腦查詢機票。
夜太靜，鍵盤聲清脆得很，全數(shù)傳到了電話那頭。
謝行翻了個身，聽她還在敲鍵盤，忍不住問：“還在用電腦？”
“嗯。”裴芷心不在焉，“處理點工作上的事。”
網(wǎng)頁終于跳轉到訂票頁面。
挺幸運的是，她的系統(tǒng)里還存著對方的證件號，周二的航班就那一班，容易暴露目標。往后吧，周三也行……
她邊輸入信息，邊歪著頭聽電話，倏地聽對方說：“你處理工作不都用鼠標么。”
裴芷做賊心虛似的心頭一顫，肩沒抵住，傳到那邊就是一陣乒乓作響。手機從肩頭滾下去，撞一下椅面才摔進腳下羊毛毯。
對面喂了好幾聲。
裴芷手忙腳亂撿起手機，檢查一圈，羊毛毯救命，沒磕破。電話也沒斷。
她重新舉到耳邊：“啊，在呢。剛剛沒拿穩(wěn)。”
謝行聽到動靜后已經(jīng)坐了起來，身前環(huán)著被子，臉色隱隱有異。舒緩過好幾口氣，才開口：“姐姐，你回去以后到底怎么了？”
他叫她姐姐通常有兩種情況，要么是**，要么正兒八經(jīng)要和她說事。
此時顯然屬于后者。=###xs
裴芷在他靜默的幾秒，已經(jīng)填完訂票信息，心里的大石也緩緩落地。雖然情況有變，但總歸是松緩一些。
她像裴忠南似的先試探：“先問你個事，你下周……大概周二以后，有別的事嗎？我是說，就學校那邊，或者俱樂部，或者雜志社，你有什么安排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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