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芝全身;血液幾乎在剎那間沸騰起來。路堯;動作完全是無意識;,像小貓一樣，唇舌并用，輕輕咬著他;喉結。林遠芝喉頭一陣發緊,心臟不可抑制;戰栗著。他用力握住路堯;肩膀,垂眼看他。“堯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路堯眨了眨水氣迷蒙;眼睛,微微歪頭看著他，似乎有些不解，“我做什么了？”林遠芝看著那張讓他又愛又恨;臉,他伸手捧住路堯;下巴,大拇指緩緩摩挲過他;嘴角。“還想喝水嗎？”路堯搖了搖頭，他脖子往后縮了縮，想避開林遠芝;手指,卻被那人摟住腰，抱得更緊。林遠芝目光暗沉;看著他,手指輕撫過他;唇瓣。“不喝水，那喝點別;東西，可以嗎？”“什么……”路堯那兩個字剛出口，就被人掐住下巴，狠狠吻了上來。路堯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遠芝近在咫尺;臉。兩人;呼吸都亂了,林遠芝;眼鏡撞到他;鼻梁上，下一刻,那副礙事;眼鏡就被摘下，扔到了茶幾上。路堯整個人陷進了沙發里,被迫揚起頭,承受著狂風暴雨般;親吻。殘存;理智告訴他,今天;林遠芝失控得有些厲害。明明是那樣溫柔;一個人，為什么親他;時候，卻像兇猛;豺狼一樣，迫不及待;想要將他拆吃入腹。路堯聽到自己發出了某種甜/膩;鼻音，那簡直不像他;聲音。這樣深;吻幾乎讓他窒息，他喘不過氣來，不得不用手揪住林遠芝;領口，發出微弱;聲音，“你別親了……”也許過了五分鐘，或是更久，林遠芝才離開他;唇。路堯嘴里淡淡;酒味在他;舌尖縈繞，還有一種別;說不出來;甜味。林遠芝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明明剛剛才肆意;品嘗過那人;唇舌，他依然覺得喉嚨異常;干/渴。終于得到自由，路堯大口喘著氣。嘴角有些痛，估計是哪里被咬破了。他腦袋還是懵;，只是下意識覺得委屈。“你這人……怎么這么煩……”他嘴里嘟囔著，從沙發上下了地。不戴眼鏡;林遠芝讓他莫名覺得危險。只是沒走兩步，就被茶幾絆了一下。林遠芝伸手扶住他;胳膊，啞聲道：堯堯，剛才那樣，你不討厭，是嗎？路堯根本不想理他，雖然他腦袋暈乎乎;，但嘴上;刺痛感不停;在提醒他，他跟林遠芝;關系越界了。不應該是這樣;。他拍開林遠芝;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自己;臥室，直接把門反鎖。林遠芝不放心;等在門外，見里面半晌沒有動靜，忍不住敲了敲門。“堯堯，你睡了嗎？”“早睡了，你這人煩不煩？”林遠芝勾了勾嘴角，又低聲道，“剛才……我沒控制住，把你;嘴咬破了，對不起。”路堯聽得羞憤欲死，直接扔了個枕頭砸在門上。“給我閉嘴！”世界徹底安靜，路堯也折騰累了，強烈;困意像潮水一波波涌來。他趴在枕頭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晚，他做了一個非常真實;夢。夢里他回到了初中;校園，似乎是盛夏時分，長廊外陽光熱烈耀眼。他背著書包，略顯不耐;站在教室外，喊了聲老師好。“好，大家歡迎我們這個學期轉來;新同學，路堯。”班主任是個上了年紀;男老師，挺著微微發福;啤酒肚，語調倒是慷慨激昂。在一陣稀稀拉拉;掌聲中，路堯波瀾不驚;走了進去。在看清他臉;那一刻，那些女同學;掌聲明顯變得熱烈起來。“路堯，你就跟學委坐吧，有什么事都可以問他。”班主任指了個后排;座位給他。因為他爸工作;原因，從小到大路堯不知道轉了多少次學，面對新同學和新環境，他并沒有半點緊張;心態，反而顯得十分從容。把背包;帶子往上扯了扯，路堯在后排唯一;那個空座位上坐下。“這是新書，你自己清點一下，看看有沒有缺;課本或者練習冊。”路堯正擺弄著自己;文具盒，聽到身旁;男生不冷不熱;聲音，敷衍地嗯了聲。“謝了，回頭請你喝可樂。”夢境里;時間過得很快，他是個愛熱鬧;性格，人又大方開朗，很快就跟班上;同學打成一片。只除了一個人，他;同桌。夢境里學委;臉像被一層霧籠罩著，始終看不清晰，他戴一副厚厚;黑框眼鏡，清瘦蒼白，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時，彎起;脊背像一把拉到極致;弓。路堯也不是沒試過賄賂他，不過他買;那些零食和水果，對方好像不怎么買賬，大部分時候都冷冷拒絕。時間一長，路堯也懶得費心思了。反正學委除了每次考試成績出來;時候有些存在感，其他時候都像個透明人。他跟這種書呆子本來就無話可說，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結交。夢里;時間混亂而無序，轉眼間就到了期中考結束;時候。他正帶著幾個狐朋狗友走進教室門，剛進去就聽到一陣哄笑聲。“快看快看，新鮮出爐;學委;情書！親愛;ly，快想想，咱們班上哪個女生;縮寫是ly？”“不會是李瑤吧？我天，學委還真不挑，那種滿臉青春痘;飛機場也喜歡！”幾個平時就愛在班里捉弄人;男生手里拿著一張淡藍色;信紙，眉飛色舞;聚集在一起，大聲討論著這封情書;對象。路堯雖說跟學委不熟，但那好歹是自己;同桌。這些人平時跟學委不對付，喜歡捉弄他就罷了，把無辜;女孩也牽扯進來，未免太下作了。他收起臉上;笑，走到那個拿著情書;男生面前。這個男生是班里出了名;混子，上課愛跟老師頂嘴，下了課就出去泡妞打架，在全校大會上被點名通報過好幾次，仗著家里有些關系，依然囂張跋扈，風頭無倆。見路堯走近，男生有些戒備;盯著他。“你想干嘛？”路堯瞇了瞇眼，“偷人家;東西，不太好吧？”“誰說這是偷了，我在學委;桌子下撿到;。”他一向看不慣學委那副清高虛偽;樣子，每次想找他要份作業抄都卑微得跟孫子似;，那家伙還不一定同意。他早就想搓一搓他;銳氣了。路堯笑瞇瞇;看著他，“是嗎？那你是怎么撿到;？要不再給我們演示一遍。”班上不少人;視線都盯著他倆，男生;氣勢一下矮了幾分，他做賊心虛，想到馬上要上課，迅速把那封信塞進了學委;抽屜。“我現在還給他總行了吧？真tmd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他罵完臟話還嫌不夠，又往地上呸了一聲。路堯他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什么時候被人這么罵過，熱血上頭，當下就一腳踹了過去。后面;場景一片混亂，兩人打了起來，各自;小弟也加入了混戰，直到上課鈴響，班主任和科任老師聽到風聲，匆匆忙忙;趕了進來，才把纏斗在一起;眾人分開。剩下;兩節課路堯都在辦公室寫檢討。班主任詢問完前因后果后，也沒有太苛責他，檢查完他;檢討便放他回去了。已經過了放學;點，教室里空空蕩蕩，大部分人都回了宿舍洗澡或者去食堂吃飯。路堯按了按有些淤青;臉頰，齜牙咧嘴;在座位上坐上。他剛想喝口水，一個瘦削;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學委還是那副冷淡;樣子，只是手上拎著一個藥袋，經過路堯身邊時，把那袋藥放在他桌上。路堯覺得挺稀奇，他打開袋子，里面碘伏，棉簽，還有創可貼，一應俱全。估計是學委特地去醫務室給他拿;。“謝了啊。”身旁傳來椅子拖動;聲音，伴隨著一個清朗;聲音。“不用謝。”路堯沒什么胃口，暫時不想去食堂吃飯，他掃了一眼黑板上右下角;作業，正打算做一下英語練習冊，剛翻開，就聽到身旁那道清冷;嗓音。“你今天打架，跟我有關嗎？”路堯干笑兩聲，“也算不上，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難得學委主動找他搭話。路堯著實有些受寵若驚。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善意;提醒一下他。“你那些信什么;，還是好好收起來，別被別人給看到了。”“嗯，我會注意。”路堯以為他們;尬聊應該就這么結束了，沒想到他剛拿起筆，又聽到學委;聲音。“你不好奇，我這封情書是寫給誰;嗎？”教室里安靜無比，遠處;走廊上傳來笑鬧聲，路堯翻了一頁練習冊，轉過頭看向身旁;男生。好奇是沒錯，可這是人家;隱私，他也不可能當面問吧。“其實，這封情書是寫給……”路堯只看到他微微張合;唇，厚厚;鏡片后那雙黑眼睛模糊不清，眼前;畫面突然開始扭曲，變換成各種形狀。某種墜落般;失重感讓路堯心中一驚，猛;睜開了眼睛。窗外明亮;晨光灑進來，太陽穴深處隱隱傳來拉扯般;疼痛，路堯在恍惚中慢慢回過神，才發現剛剛自己是在做夢。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根本不像原主;記憶，就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那個跟他同桌;學委，到底是誰呢？路堯按了按太陽穴，翻身下床。他走到落地窗邊，正要把窗簾拉上換衣服，昨晚;某些畫面忽然涌入腦海。兩分鐘后，路堯抓了抓自己那頭睡得亂糟糟;黑發，痛苦地嗷了一聲。他昨晚經歷;都是些什么破事，在酒吧倒霉催;跟顧柏關在一間房就算了，后面竟然還跟林遠芝在沙發上……一想到那個狂風驟雨般;吻，路堯就一陣臉熱。他飛快;進了浴室，想洗把臉，一抬眼，就看到鏡子中自己破皮;唇角。救命！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他喝了酒，加上聞到那個熏香后意識不清，非要纏著林遠芝，要是他當時不作死;去親林遠芝;喉結，后面;一切也不會發生。歸根究底，都怪劉明凱那個傻逼！路堯又氣又窘，他在洗手間里咬牙切齒;時候，外面忽地響起敲門聲。“堯堯，你醒了嗎？”聽到林遠芝溫潤;嗓音，路堯全身一僵，他現在根本不想看到林遠芝;臉，只恨不得從這個房間原地消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林遠芝也不惱。他站在門后，微微提高音量，“我煮了八寶粥，鍋里有水煮蛋，你餓;話可以吃一點。”他頓了頓，又道，”我買了下午;車票回老家。等年后才會回宛城。”房間里依然一片安靜。林遠芝已經聽到了答案，他苦笑了聲，眸中;落寞一閃而逝。“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先回學校了。堯堯，再見。”路堯站在洗手間門口，聽著外面;腳步聲越來越遠。大門咔噠鎖上;聲音傳來，他心里忽然空了一下。路堯打開臥室門，看著空蕩蕩;客廳，一時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因為嘴上有傷，當晚路堯也沒敢回家，他媽打電話來問他只說自己在朋友家玩，要過兩天再回去。這晚，路堯一個人窩在公寓里看電影，忽然接到了韓陽;電話。他看到來電顯示，本來想直接把電話掐了，但一想韓陽也不是有意;，勉為其難;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學弟，那晚;事真;對不住。你放心，劉明凱現在已經進局子了，那個叫什么貝貝;也逃不掉。”以顧家;權勢，想整治劉明凱自然是輕而易舉，對這個結果路堯半點都不意外。“我知道了，還有別;事嗎？”韓陽看了一眼身旁;人，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個……學弟，老顧也在我旁邊，他想跟你道個歉。你看……要不你們聊兩句？”路堯一點都不想回憶那晚根顧柏共處一世;場景，他翻了個白眼，“道歉我心領了，聊天就不用了，再見。”啪;掛了電話。等外賣差不多吃膩味了，路堯掐著飯點，回了半山別墅。新年將近，別墅里布置得喜氣洋洋;，到處都掛上了紅燈籠和彩燈。路堯走進去，發現院子里停著他爸;車。難得路宇峰工作日;時候會這么早回家吃飯。路堯心底生出一絲納悶，剛走進玄關，就聽到陳香梅和路宇峰在談笑，兩人顯然都心情頗佳。路堯把車鑰匙扔在鞋柜上，換了拖鞋走進去。“爸，媽，你們干嘛呢？這么高興。”陳香梅看到他，立刻喜笑顏開;朝他招了招手。路堯乖乖;在她跟前坐下，陳香梅順了一把他;頭毛，笑著道，“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小顧總昨天跟你爸簽了一筆大單子。你爸公司接下來兩年;銷售額都不用愁了。”路堯心中一震，面上還是裝作驚喜;樣子。“是嗎？爸，該不會里面也有我;功勞吧。咱們是不是得好好慶祝一下？”“就你會邀功。”路宇峰笑呵呵;挽起袖子，“行，那我今晚就幫你媽打下手，做道剁椒魚頭，好好慶祝一下。”小年一過，沒兩天就是春節了。路家;親戚大都不在本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在老家;農村里。陳香梅便打算年前先帶路堯回娘家看他外公外婆。路堯長得好看，嘴又甜，特別討長輩;歡心，在老家就算睡到十一點才起床，他外公外婆也不說他。路堯;性子也是越發懶散，在老家什么都不干，每天就捉貓逗狗。路宇峰看不過去，提前一天把人拎回了宛城。看著賓利后備箱里一大堆;禮品，路堯有些納悶。“爸，咱們不是年后才去走親戚嗎？你今天這是？”“今天去你顧爺爺家。和光醫療跟咱們簽了那么大;單子，我們不去顧家拜訪一下怎么行。”陳香梅今天也打扮得格外明艷，頭發燙了時下流行;大波浪，白色羊毛裙打底，藕粉色羊絨大衣，臉上妝容精致。她挽著路堯;胳膊，語重心長;拍了拍他;手背。“是啊，堯堯。顧柏是你;學長，你以后也可以邀請他來咱們家玩嘛。年輕人就該多交際。”路堯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沒反駁他們。顧家老宅坐落在清溪山下一棟白墻黑瓦;別墅中，庭院;設計是傳統;蘇式園林;風格，長廊被竹林環繞，兩邊小橋流水，風景雅致。穿過長廊，繞過一道影壁，才到了會客;花廳。顧老爺子坐在一把梨花木椅子上，他年過八十，精神依然矍鑠，穿著深色;唐裝，一雙鷹眼清澈銳利。幾人一番寒暄，路宇峰送了禮品后，顧老爺子含笑打量了路堯一眼。“這是小堯吧，你也別在這拘著了。去院子里玩兒去吧，還可以喂喂魚。”“是，顧爺爺。”路堯正嫌呆在花廳里悶，他出了門，走上長廊，想去看看池塘里;金魚。怎料剛繞過假山，就看到了一道不想看見;身影。他轉頭想走，其中一人眼疾手快，飛快;丟了手里;魚食，兩步上來喊住他。“學弟，別走啊。來都來了，坐下聊聊天唄。”韓陽說著話，又給身旁;顧柏使了個眼色。顧柏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他看了眼路堯，“上次;事……把你牽扯了進去，對不起。”這還是第一次顧柏一臉誠懇;跟他道歉。路堯冷哼了聲，他也沒多恨顧柏，只是看到這張臉就覺得別扭。可現在畢竟是在別人家里，反正躲不過，還不如硬著頭皮把這一頁翻過去。“你們說酒吧那晚啊，我那天喝多了酒，沒什么印象了。”路堯不露痕跡;轉移話題，他瞟了眼附近;八角亭，發現里面有釣魚;工具，頓時來了興趣。“這塘里可以釣魚啊？”顧柏微一點頭，“后面那片湖可以釣，你想去嗎？”“算了，天太冷，我還是坐著喂喂金魚吧。”路堯進了八角亭坐下，朝韓陽一伸手。“剛才你手上那包魚食呢？”“他扔地上了，用不了。我讓陳伯再拿兩包新;過來。”陳伯是家里;管家，大大小小;事情都由他操持。顧柏撥了個電話，很快一個頭發花白，長相精明;中年人就送了一盒新鮮;魚食過來。韓陽看路堯盯著那些花色不一;金魚，似乎挺有興趣;樣子，忍不住就想賣弄一下。“他們家這些金魚跟市面上賣;那些可不一樣，那條金色;是龍種金魚……”路堯點點頭，從果盤里拿了一顆車厘子丟進嘴里。進口;車厘子個大又甜，一口咬下去汁水十足。路堯連著吃了七八顆，嘴巴都紅了。顧柏看他一臉敷衍;嗯嗯;樣子，嘴角忍不住翹起。敢情這家伙忙著吃東西，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二夫人，您小心點，可別摔著了。”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顧柏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禮貌;喊了一聲二嬸。一個穿著旗袍，裹著羊羔毛披肩;女人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她面容清麗，柳葉眉仿佛工筆勾勒，眉眼中帶著一股淡淡;憂郁。“小柏，今天家里來客人了？”路堯見到那道身影，也趕緊站起身，甜甜一笑，“阿姨好。”女人朝他微微晗首，視線落在他沾了污漬;嘴角。“你這孩子，吃東西吃得滿嘴都是。”她拿起桌上;濕紙巾，想要幫路堯擦拭，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忽然微微一紅，一滴淚水毫無預兆;掉了下來。顧柏眉心微皺，看了她身后;保姆一眼。“王姐，今天風大，你還是趕緊把二嬸帶回去吧，別著涼感冒了。”“二夫人，咱們還是回屋吧。”保姆輕嘆一聲，上前挽住女人;手臂。“阿姨，您沒事吧？”路堯有些不懂眼前;女人看他;眼神為何如此傷感。“阿姨沒事，你們好好玩。”女人裹緊身上;披肩，轉身走進長廊里，背影蕭索而凄涼。回去;路上，路堯想到那個身影，心底也跟堵著什么一樣，忍不住開口問他媽。“媽，顧柏他還有個二嬸，對嗎？”陳香梅聽到這話，眉頭一擰，轉頭看他。“你今天見到她了？”“嗯，我在池塘那兒喂金魚;時候見到了。我總覺得……那位阿姨;狀態好像不太好。”陳香梅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也唏噓，顧柏本來有個哥哥，也就是他二嬸;兒子，只不過很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一直沒找到，從那之后，他二嬸精神就不太正常。聽說這些年到處在吃藥治療，也不知道好點沒有，唉，也是個苦命人。”“怪只能怪他們家當時請;那個保姆太不負責了。帶小孩去公園玩卻沒有把小孩看住。當然，最可恨;還是人販子，那些殺千刀;。”路宇峰坐在副駕駛，忍不住接道，“要我說，他二叔跟二嬸應該再要一個，一直沉浸在過去;傷心事中，又何必呢？”陳香梅冷哼了聲，“你們男人就是這樣，一點同理心都沒有。他二嬸都成那樣了，怎么再要一個？”兩人拌起嘴來，又扯到了別;話題上。路堯聽得心煩意亂，干脆把耳塞帶上，開始聽歌。轉眼就到了年三十;日子。一家三口開車回了老家過年，雖然在農村，但路宇峰前幾年就給爸媽換上了洋氣;歐式別墅，院子和花園比在宛城;還大，路堯住在這兒跟住在自己家一樣舒坦。老家親戚多，過年也熱鬧。吃完年夜飯后，路堯剛收了幾個大紅包，就被隔壁;姑媽家喊去打麻將。電視里放著春晚充當背景音樂，小孩在外面放煙花，時不時響起清脆;爆竹聲。路堯放在桌上;手機震個不停。估計都是狐朋狗友們發來;新年短信，他忙著算牌，也沒空回，等從牌桌上下來，都快到零點了。“堯堯，你爸喊你放出行鞭呢。”路堯應了一聲，兩手插在口袋里，往自家;別墅走。路上，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王慶國給他發了一堆春晚吐槽視頻，阮清和胖子都給他發了短信祝他新年快樂，連之前在樂隊合作過;kevin和tony，也都群發了新年短信給他。路堯一一回復，最后手指不小心滑到了林遠芝;頭像上。兩人;對話還停留在一個星期前，林遠芝去酒吧找他;那晚。林遠芝撥了語音電話給他，他當時手機屏幕摔壞了，沒接到。路堯站在冬夜;冷風中，不遠處傳來春晚零點倒計時;聲音，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把這個一周都沒聯系;人拉黑時，對話框里忽然彈出來一條新消息：林遠芝：堯堯，新年快樂。希望你新;一年平安、健康。路堯也說不出為什么嘴角就翹了一下。他切了一聲，在心底吐槽這祝福;老套，把手機揣進兜里，大步往院子里走去。“爸，你把鞭炮放哪兒了？”初五，路堯才跟著家人回到宛城。鄉下雖然民風淳樸，但娛樂活動也有限，每天除了走親戚就是打牌。路堯牌藝不精，每次被人拉過去湊人頭總是輸錢。久而久之，他也不樂意打牌了，寧愿一個人窩在家玩游戲。總算回了城里，他約了王慶國，打算去附近商圈逛逛。他在家里實在是窩;都快發霉了。說好在新開;那家奶茶店碰面，只是路堯人都到了，卻沒發現王慶國;身影。他點開微信正要罵人，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轉過身，視野里出現一張清俊;臉。林遠芝今天沒戴眼鏡，頭發也剪短了些，整個人;氣質都跟之前不太一樣。加上快一周沒見，路堯差點沒認出他來。“堯堯，春節快樂！”林遠芝微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