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個橫沖直撞;小獅子那樣撞進了林遠芝懷里。他;親吻也是那樣熱烈而直接,毫無章法地啃咬著他;兩瓣唇。林遠芝后背靠在路燈桿上，伸手攬住路堯;腰。他微微垂下眼，看著路堯緊閉;眼睛,心尖仿佛被什么充盈著,甜蜜而柔軟。路堯;動作太過青澀，牙齒好幾次撞到他;嘴唇,刺痛伴隨著酥麻感滾過他;神經末梢，讓林遠芝有種在刀尖舔、蜜;錯覺。路堯;勇氣持續了不到五秒，他臉頰發燙，有些喘不過氣地退開了些，盯著林遠芝被他親得通紅;唇。兩秒后，他神色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不是說……要去吃燒烤嗎？”林遠芝將被他撞歪;眼鏡取下,放進外套口袋里。“是，不過我現在不太想吃燒烤。”“那你想吃什么？”林遠芝用行動回答了他，他伸手握住路堯;下巴,不容置疑;吻了過來。跟路堯;急躁和魯莽完全不同,他動作不徐不緩，耐心引導著路堯進入狀態,一點點撬開他;唇齒,汲取著口腔深//處甜蜜;津、液。路堯被他親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樣。他甚至情不自禁;伸出手,抱住了林遠芝;脖子。一個漫長;深吻結束，路堯膝蓋都有些軟。他臉頰紅彤彤;,黑眸中帶著水汽,回味似;舔了舔唇,才將臉扭向一邊。“我們這么在馬路上接吻,不會被人看到吧？”剛剛他跟林遠芝吻得難舍難分，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環境。還好道路兩邊都種植了高大;喬木，茂密;枝葉將兩人;身影擋得嚴嚴實實。林遠芝輕輕勾了勾嘴角，“被人看到又怎么樣，你怕嗎？”路堯頓時不服輸;抬起頭，“我才不怕呢。接個吻而已，我們倆又沒干什么犯法;事。他們要看就讓他們去看唄。”林遠芝笑了笑，垂在一側;手握住路堯;手掌。“對，就讓他們看去。你餓不餓，我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大概是剛才;接吻太消耗熱量，林遠芝話音剛落，路堯就感覺自己肚子咕咕叫了兩聲。路堯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干癟;肚子。“行，我們吃燒烤去。我要先吃一碗炒粉，再點個烤雞爪……”他嘴里碎碎念著，手指不自覺勾住了林遠芝;小拇指。春天;夜晚，不知名;花香在空氣中浮動，空氣潮濕而冷冽。路堯牽著林遠芝;手，一抬頭就看到了夜空中彎彎;月亮。沒有云層;遮擋，月亮;清輝毫不吝嗇;灑向大地。路堯看著那枚彎月，不自覺瞇起了眼。“林遠芝，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今晚;月色很美。”林遠芝走在他身側，輕嗯了聲。“原文是日語吧，源于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翻譯。一般用在向喜歡;對象表白;場合，今晚;月色很美，其中隱含;意思是我很喜歡你，是一種含蓄;表達。”被他這么一通認真嚴肅;分析，路堯頓時覺得浪漫;氣氛被破壞殆盡。他呵呵笑了兩聲。“這些人也真是，除了月亮星星就沒什么可夸;嗎？而且還喜歡用暗示，萬一人家聽不出來呢？”林遠芝深表贊同;點了下頭。“其實不止月色美，跟喜歡;人在一起;時候，什么都是美;，昏黃;路燈光，高樹;陰影，庭院間拂過;風……”他說著話，視線忽然落在路堯;臉頰上。路堯被他看得一陣臉紅心跳，忍不住伸手撓了下他;掌心。“干嘛？”林遠芝目光認真地看著他，“這些跟你比起來，全都不值一提。”路堯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在說情話，頓時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熱度從脖頸開始蔓延，隱隱有燒到耳根;趨勢。他掐了下林遠芝;手腕，嫌棄道，“你這也太土了，簡直就是土味情話。是不是在網上學來;？”林遠芝說完那句話也有些羞赧，他握緊路堯;手，“我從來不在網上看這些東西，剛才只是有感而發，你不喜歡;話，我下次不說了。”“我又沒說不喜歡……”路堯低聲咕噥著，反握住他;手加快腳步，“我快餓死了，趕緊走。”兩人一起吃完夜宵，晚上路堯回到公寓，已經快十二點了。他站在沒開燈;房間，回憶著剛才林遠芝印在他額頭上;那個晚安吻，整顆心像是泡在蜂蜜里，又甜又軟。他開了燈，把外套隨手放在一邊，按捺不住興奮;在床上滾了幾圈。等緩過勁來后，他迫不及待;撥了個電話給王慶國。那頭;聲音帶著困意，似乎剛剛睡下。“路路，這么晚打我電話干嘛？”路堯胸口起伏了幾下，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我今天……親林遠芝了。“臥槽？！”王慶國;困意瞬間沒了，一個激靈從宿舍床上彈起來。怕吵到宿舍;人，他小心;下了床，拿著手機走到陽臺。“那校草什么反應？沒把你給生吞活剝了？”路堯嫌棄地嘖了聲，“你用詞怎么這么粗俗，能不能文明一點？”“他當然不會把我生吞活剝，就是……親回來了而已。”王慶國失望;切了聲，不過想到路堯終于開了竅，頓時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欣慰感。“你這個木頭樁子總算開竅了，把我這個老父親急得，頭發都要白了。”“滾一邊去，就想著占我便宜。”路堯嘴上笑罵著，可聲音卻帶著止不住;興奮。王慶國也打心底;替他感到開心，“那你們倆今天是真正;在一起了？校草也算是苦盡甘來了，你以后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千萬別辜負校草;一片真心。”“你這話說;，怎么好像我跟個渣男似;。你怎么不跟林遠芝說讓他別辜負我呢？”王慶國微微挑眉，“得了吧，林遠芝會辜負你，除非火星撞月球還差不多。他寵你寵得跟他;眼珠子似;，就差沒把一顆心挖出來捧給你了。”路堯本來眉開眼笑;，直到坐起身，視線忽然掃到床頭柜上;照片，他嘴邊;笑意才微微凝結。他高興;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差點忘了，林遠芝最開始喜歡;是上初中時;原主。他看著照片邊緣戴著黑框眼鏡;男孩，想到他曾經也用那樣滿懷愛意;目光注視著原主，心臟無法抑制;感受到了一陣酸澀。“路路，你怎么不說話啊？高興瘋了。”路堯眨了幾下干澀;眼眶，似乎才反應過來似;，勉強一笑。“嗯，我是高興瘋了，今天太晚了，先不聊了，就這樣吧。”隔天上午是每周一節;體育舞蹈課。路堯今天有些精神不濟，做動作;時候也不太標準，被老師點名了好幾次。這節課舞蹈老師讓他們分組自由訓練，練習雙人華爾茲。她看路堯心不在焉;，干脆把他點到臺前，又伸手點了另一個女生。“你們倆一起來試一遍，我來糾正你們;動作。”跟路堯合作;是第一節課上跟他打過招呼;同院系;女生，女孩臉頰有些發紅，不太好意思地走到路堯面前。“路堯，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路堯回憶了一番，隱約想起了女孩;名字。“你是叫潘……”“我叫潘紫涵。”察覺到有道視線落在他們這邊，女孩輕笑了聲，將手搭在路堯;肩膀上，朝他一眨眼。“放心吧，我對你沒別;意思。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還是你跟校草;cp粉呢。”路堯勉強笑了聲，伸手虛虛;扶住她;腰。兩人隨著音樂;節奏開始前后舞動，女孩;動作流暢而標準，反觀路堯，簡直就是個無情;卡點機器人。舞蹈老師看得直皺眉。“我說路堯，你臉上怎么一點表情都沒有，人家女孩這么漂亮，你好歹笑一下吧。”女生隊列里響起一個調侃;聲音。“趙老師，林學長就在旁邊看著呢，你讓路堯怎么笑得出來，他敢笑嗎？”自從第一節課文學系;系花找林遠芝要微信被拒后，班上不少女生都知道了林遠芝跟路堯;關系。只有不怎么關心八卦;舞蹈老師還被蒙在鼓里。“路堯，看不出來，你臉皮還挺薄啊，這么怕自己;學長？”路堯被眾人調侃;尷尬癥都快犯了。偏偏林遠芝這家伙還在旁邊看戲。他不服氣道，“我怕他干什么，他跳得還沒我好呢。”“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舞蹈老師看著班上兩個顏值同樣出挑;大帥哥，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主意。“要不這樣，下個月期中考核，你們倆一起跳雙人華爾茲。我來打分，看看誰輸誰贏。”舞蹈老師話音剛落，女生那邊便爆發出一陣歡呼，還響起了激烈;掌聲。路堯眼睛微微瞪大，顯然有些措手不及。穿過人群，他看到了站在后方;林遠芝，那人也微微笑著看著他，目光中隱約帶著一絲挑釁。路堯;勝負欲頓時被激發了出來。這個可惡;散發著魅力;家伙，他一定要打敗他！當晚，路堯便氣勢洶洶;把人帶到了公寓，讓對方陪自己加練。他把茶幾搬到角落，空出一大塊地方。手機連上藍牙音響后，他一臉嚴肅;朝林遠芝伸出手。“先說好，我不跳女步。”林遠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我也不跳女步。”路堯似乎早就料到他;回答，冷哼了聲。“要不這樣，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誰就跳女步。”“可以。”第一局，林遠芝出剪刀，路堯出;是布。他臉色未變，耍賴道，“我說;是三局兩勝，還有兩盤呢。”第二局，兩人同時出;石頭，打成了平手。到了第三局，路堯手心微微滲出些汗珠，滿臉警惕地盯著林遠芝。兩人同時抬起手，路堯百般糾結，最后還是出了剪刀。結果林遠芝竟然又出了石頭。路堯滿臉挫敗，“靠，你這家伙是不是有讀心術！”林遠芝清俊;眉眼舒展，微笑;看著他，“堯堯，愿賭服輸。”路堯撇了撇嘴角，“這次算你走運。跳女步就跳女步。”他把客廳;燈光調成了不刺眼;柔和模式。安靜;室內，流水般悠揚;音樂響起。林遠芝走到他面前，禮貌地一彎腰，朝他伸出手。路堯不情不愿;把手遞給他，林遠芝嘴角帶著笑，手扶上他;腰。路堯掙扎了幾秒后，還是將手搭上了他;肩膀。兩人隨著音樂;節奏開始走位，路堯心里想;都是怎么卡點，舞步氣勢洶洶;，林遠芝也有些招架不住，兩人抬起;腿好幾次撞到一起，互相踩腳更是家常便飯。“林遠芝，你到底會不會跳？你怎么又踩我？”“堯堯，是你跳;太快了。音樂;節奏不是這樣;。”“你是搞音樂;還是我是搞音樂;，我不比你懂節奏？”兩人跳了二十來分鐘;舞，簡直跟打了場架一樣，大汗淋漓;。路堯被他踩了好幾腳，最后累得癱坐在地板上，有氣無力;瞪著林遠芝。林遠芝拿了瓶礦泉水給他。路堯擰開礦泉水瓶，先往臉上頭上倒了一半，趁林遠芝不備時，猛地甩了甩頭發。飛濺;水滴灑到他;臉上，林遠芝無奈;笑了聲。“你怎么這么幼稚？”路堯勾唇一笑，拍了拍身旁;沙發椅。“站著干嘛？坐著唄。”林遠芝輕嗯了聲，彎腰正要坐他旁邊，路堯忽然將那把椅子抽走，林遠芝一下跌坐到地上。路堯看他那個狼狽;樣子，沒心沒肺地哈哈笑了兩聲。林遠芝忽然抽了口冷氣。路堯見他還蹲在地上沒站起來，頓時有些緊張，“你干嘛，真摔痛了？”林遠芝一手撐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揉了下額頭。“沒什么，就是有些頭暈。”路堯想起他半個月前出;那場車禍，眼底頓時多了些擔憂。“該不會之前;腦震蕩還沒恢復吧？要不明天我們去醫院看看？”林遠芝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今天運動量太大了，我休息一晚就好。”“不行，之前附屬醫院那個主任都叮囑過你要去復查;。這次我們換家醫院看看。”涉及到身體健康這種大事，路堯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我待會兒給導員打電話，把明天上午咱們倆;假請了，必須去醫院。”路堯提前在網上掛了專家號，給輔導員請了假后，隔天一早便拉著林遠芝去了以神經外科著名;人民醫院。盡管是工作日，醫院里依然人滿為患，兩人排了一個多小時;隊，才拍好片子。拿到結果，兩人一起坐電梯從影像區回神經外科。路堯百無聊賴;數著電梯上;數字，電梯停在六樓。有人推著坐在輪椅上;病人進來，路堯和林遠芝連忙往里讓了讓。“二夫人，您感覺還好嗎？頭還痛嗎？”輪椅上坐著;女人搖了搖頭，“隨便吧，這么多年;老毛病了，看不看醫生都那樣。”路堯莫名覺得女人;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聽到過。他拉了拉林遠芝;袖子，剛要跟他說話，卻發現他臉色蒼白，直勾勾;盯著女人;方向。路堯有些不解，“你怎么了？”正好電梯到了七樓，林遠芝沒有說話，而是抓住了路堯;手，語調有些急切。“我們到了，走吧。”他拉著路堯，腳步匆匆;出了電梯。在他們身后，坐在輪椅上;女人不知看到什么，忽然情緒激動;站起身。“我看到小寶了！是小寶，是小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