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車站后，凌婧便與劉珂分道揚(yáng)鑣。她有丈夫在站外等她。
劉珂挽著葉沉的手，柔聲問葉沉：“放假了？”隔了這么久見到他，便覺有滿心的柔情，像要溢出來似的，脹得發(fā)疼。
“沒，期末考試還有兩天才考完，考完就放了。”
她“哦”了聲，“多久來的？”
“挺久了。”他說，“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不是讓你別來了？虧得你等這么久。”
紛雜的人聲里，聽見他說：“想早點(diǎn)見你。”
因他這句話，一身的疲憊褪去，她松了松肩，說：“去吃點(diǎn)東西吧。我在車上沒胃口，也一直餓著。”火車?yán)锍涑庵鞣N味道，因離廁所近，隱隱約約的氣味也時(shí)不時(shí)地飄來。
他們在車站外一家蘭州拉面館落座。
葉沉點(diǎn)了一碗羊肉的，一碗青菜的。端上來后，兩人餓得急了，吃得狼吞虎咽的，葉沉連湯都喝完了。
熱湯進(jìn)胃里，手也跟著熱了。
葉沉結(jié)了賬回來，劉珂跟著他出店門，剛走兩步，腳步忽然停了。葉沉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盯著他的眼睛，說：“今年過年，你跟我去見見我爸媽嗎？”
葉沉沒作聲，漆黑的瞳孔倒映著小小的她。
劉珂搓了搓手，哈了口氣，“沒逼你的意思，想好再?zèng)Q定。”
風(fēng)吹亂了她的長發(fā)，也吹掀著他的風(fēng)衣。
這里沒下那場雪，樹葉飄落著，離市中心遠(yuǎn)，車也少，不久前還人滿為患的火車站空了。最顯眼的，就是那三兩穿著橙色馬甲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掃著地，掃帚一下一下的刷地聲，空蕩寂寥。
滿街蕭瑟凄涼的氣氛。
葉沉說：“你想好了嗎？”
劉珂好笑，“沒想好，我能來問你？”
“你想好了，就行。”
你做決定，我遵從便是。這是將他未來交付給她的意思。
他一個(gè)男人，雖說比她小上幾歲，但這般順著她的考慮，不知該罵他沒主見好，還是夸他太聽她的話好。
劉珂想笑，卻因寒風(fēng)吹僵了臉，笑不出來。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地冷啊。
俗人凡為情所困，便無一掙脫得出。
她是，他亦是。
晚上，劉珂不準(zhǔn)葉沉回宿舍，留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葉沉沒推諉。這點(diǎn)默契，還是有的。
劉珂給他卸了假肢，讓他撐著自己的拐杖行走。女人的尺寸，相對他而言，短了些，不過也不太妨事，反正洗過澡后，他人就進(jìn)了她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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