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救一只流浪貓,江苔生一直在餵養(yǎng)它,它原本沒有名字,那天之后,她給它起了名,叫蕭長矜,那只貓叫蕭長矜,我們一起在后山餵養(yǎng)了它一段時間后,江苔生說服了家裏人,把它認養(yǎng)了。”蕭長矜目光發(fā)寒。
林川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瑟縮。
“這不是預言,這是真真切切發(fā)生過的事,過去,發(fā)生在了未來。
林川瞳孔擴張,后背有冷汗落下。
蕭長矜的聲音擲地有聲:“林川,是你篡改了時間線。”
時間線被篡改,必將有人困在時間漩渦裏,經(jīng)歷輪回循環(huán)。
蕭長矜的腦海裏儲存著所有關(guān)于江苔生的記憶,過去和未來。
而現(xiàn)在,因為時間線的篡改,而變得混亂。
最原始的版本,他們相識于天臺,江苔生總于下午時段在那裏餵貓,那幾天她都沒有見到小貓,有些著急,便站在天臺邊緣張望,蕭長矜“恰好”走上去散心,與她“偶遇”。
她對他說:這裏是禁區(qū),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在說這句話之前,他剛用她的運動手環(huán)給她綁了一個低馬尾,從此在他的視線裏,她總綁著低馬尾。
那時,他們已彼此暗戀許久。
后來,他救了小貓,手背擦傷,在天臺上,她為他消毒、貼創(chuàng)可貼,把象征著祈福之意的紅絲帶系在了他的手腕上,那時,他的彩帶已隨意地給了人。
是他先喜歡的她,卻是她先表的白。
在一個煙花絢爛的夜晚,他們明確了彼此的心意。
也是在那個夜晚,禁區(qū)真的成了禁區(qū),因為教導主任來了,從此上天臺的路被鎖住了,他們只能在后山餵養(yǎng)小貓。
……
他的講述掠去了很多細節(jié),比如,在那些暗戀的歲月裏,他是怎樣一次一次地默默註視著她的背影,怎樣笨拙地制造一個又一個偶遇,怎樣愚蠢可笑地在她面前出風頭。
有一次在布滿茂盛爬山虎的小巷,她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窺視者,不高興地回頭:你跟著我作什么?
在那個天臺上,他們看過了一場又一場日落,賞完了一樹又一樹梨花。
鮮花盛放,彩帶飄揚,那是他們最最相愛的季節(jié),春天。
他后來問她為什么說這裏是禁區(qū),她說,因為這是小貓的秘密基地,她闖了進去,不想再有人來破壞這裏的安寧,再有,少女看到喜歡的人,難免羞赫。
他抱著她,說要為她和小貓創(chuàng)造一世的安寧。
年少的愛意總是如風般捉摸不住。
忘了為什么他們鬧別扭,她坐在座位上,一個下午沒抬頭,歷史老師講周考內(nèi)容也不聽,除了數(shù)學課從來不聽講的他,破天荒地認認真真做了次筆記,下課后把歷史課本往她桌子上一扔,讓他好好學習。
他要怎么訴說,看到她黯淡表情時,他心底壓抑不住的憐惜,當時,她的父母已經(jīng)死去。
“林川,我怎么可能忘記,一樁樁、一件件,皆是我對她珍之重之的愛意,累積在了我的腦海裏,一遍遍重來,一遍遍翻新,你打亂了時間,可你沒料到竟打不散我的記憶。
剛開學,江苔生就抱著那只貓,好像那是她的寵物,按時間線,流浪貓被收養(yǎng),是后來才發(fā)生的事情。
江苔生把紅絲帶系在我的手上后,班長又進門發(fā)彩帶,按邏輯,兩者順序顛倒。
我在柏油馬路上救的流浪貓,傷口上有黑色的顆粒,江苔生已經(jīng)給我包扎過,可本該發(fā)生在過去的救貓事件卻被安排在了未來。
……”
“我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次這些事件,才能推算出這個結(jié)果。”蕭長矜喃喃自語。
每一次被卷入時空漩渦,都只有他記得這些事,江苔生好像莫名其妙地就接受了這些不合理的設(shè)定。
為什么呢?
他如果不按既定的大方向走,會發(fā)生什么?
他已經(jīng)做出的那些與初始不同的選擇,又會給未來帶來什么后果?
“你說的沒錯。”林川倒是也沒驚訝太長時間,他直接不再偽裝,肯定了蕭長矜的想法。
蕭長矜抬頭看他。
“但是,這樣不好嗎?”林川笑了。
蕭長矜唇角嗡動。
林川繼續(xù)道:“能夠和喜歡的女孩一遍遍地相愛,這樣,不好嗎?”
“蕭長矜,承認吧,你是心甘情愿的。”林川眉毛微挑,仿佛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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