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22）警察們的安排

月亮是上午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給我回的短信。

她告訴我，她和紀理都沒有來上學，而是留在家裏和爸爸媽媽一起處理紀理媽媽去世之后的各種事情。不止如此，因為警方的調查加上我和傅成文提供的信息，警方十分擔心馬濤會對紀理和月亮兩個人不利。所以警察也建議他們兩個近期都留在家裏，盡量不要出門。

警方的擔心自然是有道理的，不過我在聽完這個消息之后，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馬濤會不會對程澤鑫下手。

這絕對不是我在憑空想象，像馬濤這種人，既然連謀殺這種事都做了，那么報覆那些曾經與他有仇的人，對他來說實在是小事一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都自己承認了我們是紀理的同學，如果他要是想對紀理不利的話，那么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也會對程澤鑫和我還有傅成文不利。

想到這裏，我立刻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傅成文。他把我的話一字不差的聽完之后，破天荒的夸了我一句，說我總算是用腦子想了一件事情。

對此我表示無話可說，只把五官皺在一起，讓自己的臉變成包子一樣的看著他。他實在是覺得我這個樣子簡直是丑上加丑，于是把我的頭擰到了另一邊，然后掏出手機開始給海誠叔叔發信息。

好在現在是下課，不然我們兩個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一定會被叫起來罰站并且寫檢討書。就這樣持續了兩分鐘，等到我聽到短信發出去的聲音之后，傅成文才允許我把臉轉回來。

我在轉過臉的同時，眼疾手快地從傅成文手裏搶過了他的手機。傅成文對我翻了個白眼，然后就任由我翻起了他的短信記錄。

雖然秉承著不隨便翻別人聊天記錄的原則，但是我還是沒忍住，掃了一下他的聊天記錄。直到發現記錄裏除了我和曹云霄還有海誠叔叔的名字之外，就再也沒有第四個人的記錄之后，我才莫名安心地看起了他給海誠叔叔發的信息。

此時此刻我不得不在再佩服一次傅成文的細心，因為他這條信息內容的重點并不在程澤鑫身上，而是在我和他身上。他選擇性的忽略了馬濤曾經對程澤鑫做過的那些事情，只簡單地用了“某位同學曾被馬濤騷擾”做替代，之后他便告訴了海誠叔叔，我和他因為這件事曾經聯手一起揍了馬濤一頓。

海誠叔叔做了這么多年的刑警，他的洞察力肯定要比傅成文的掩飾能力高明得多，所以他其實已經猜到了我們是在有意保護那個同學，于是他也沒有追問，只是回了條短信告訴傅成文，他會派警察來保護我們兩個，不過他要求我們盡量不要讓那個被騷擾過的同學單獨行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我們能和她一起上學放學。

海誠叔叔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這樣安排實際上也算是間接保護了程澤鑫。我發自肺腑地感謝了一番海誠叔叔之后，就給程澤鑫發了短信，告訴她從今天晚上開始，無論上學放學，都要見到我才能走，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也盡量等我，然后和我一起去。

一開始程澤鑫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告訴我說她每天都會和曹云霄一起走，讓我不用擔心。我本來想立刻告訴她原因，結果不巧的是趕上了上課鈴，而且還是我們班主任的課，我就只好忍住給她回信息的沖動，一直撐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跟她說了我的發現，以及海誠叔叔的安排。

只要一涉及到那個男人，程澤鑫就會失去她的理智還有腦子。她一遍一遍地問著我，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能過去，她什么時候才能擺脫這道陰影。我就在一旁緊握住她的手，然后一遍一遍地與她重覆，快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沒錯，確實是快了，因為再有幾天。紀理的媽媽就會舉行葬禮，到那個時候，我們這些所有與她有牽扯的人，全部都會到場。如果馬濤想做什么對我們不利的事情，那時候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只要沒有警察插手。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程澤鑫幾乎是形影不離，而據警方的觀察，這幾天裏并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現在我們身邊。

很快就到了紀理媽媽的葬禮。

原本月亮和紀理都不同意我們去參加，然而盡管他們阻止，在我的內心，我始終覺得自己虧欠了紀理媽媽。因為如果我要是能夠早一點把我這樣的發現告訴海誠媽媽的話，也許她就會逃過一劫，也就不會死了。所以我始終都想著要當面跟她道個歉，盡管這樣的道歉其實并沒有什么作用，但我仍然還是自私的，想要給自己一個心安。

叫我如此，月亮他們也沒有再拒絕我們。于是在葬禮的前一天，我們幾個就分別和老師請了假，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月亮家。

稍微在家裏休息了一會兒，月亮的爸媽就帶著我們到了目的地。

紀理的媽媽來到這個城市沒有幾年，所以他的朋友并沒有幾個來參加葬禮。不過兩位老人卻是從老家趕了過來，在紀理媽媽的墳前哭得昏天暗地。

等他們哭完她之后，兩人就開始一起聲討姜爸，說他沒有良心，這么多年都沒有關心過他們，也沒有在乎過紀理媽媽的死活。

面對兩位老人的無理取鬧，姜爸表現出了極好的教養。然而兩個老人卻是不依不饒，任憑紀理如何阻攔，他們都沒有停下。

我們這些在一旁站著的人都覺得十分的尷尬，最后曹云霄實在是受不了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阻止他們兩個。傅成文一見他有了動作，立刻將他攔下，然后代替他走到兩位老人面前，開口道：

“今天是阿姨入土的日子，他肯定不會希望看到你們兩位老人家在他的喪禮上做這種事情，還請你們收斂一下。”

那兩位老人連姜爸都不放在眼裏，又怎么會在乎一個小孩子的話。而且他倆見一個孩子都敢出來教育他們兩個，更是火冒三丈，對著傅成文吼道：

“這是我們家裏的事兒，跟你這個外人沒有關系，你這個小孩真沒教養，不知道別人的家事外人不能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