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30）程澤鑫的問話

程澤鑫問的問題十分尖銳，根本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考慮的余地。我用盡力氣努力看著她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的精神集中起來來思考她問我的這個問題，但是哪怕我再努力，我都只感覺自己腦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東西都沒有。

最后我只能茫然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澤鑫，如果我說我現在腦海中一片空白，你相信嗎？”

“我相信，那我換個問問題的方式，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哪怕一個瞬間，感覺你被拋棄了？”

“拋棄？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只是……只是覺得自己很奇怪，我竟然有一種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一樣的感覺。可是傅成文不是我的玩具，他談戀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有選擇任何人的自由。我沒有任何理由要為這件事情生氣，但我就是不高興。你要問我為什么，那我也說不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不高興他喜歡別人，還是不高興他竟然有事情瞞著我。反正……反正就是一種特別矛盾的感覺。”

我的思緒很亂，再加上心裏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描述，所以我這句話說得完全沒有什么邏輯可言。不過程澤鑫卻好像非常明白我到底要表達些什么一樣，認認真真地看著我的，對我說道：

“你知道嗎小白，當時我知道你出現在了云霄生命中的時候，我就是這種感覺。”

我這人向來后知后覺，所以程澤鑫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不明白為什么她突然把話題扯到曹云霄身上，但很快我就意識到，她只是不愿意將話說得太直白，怕我接受不了。

“不，我不喜歡傅成文。”

盡管程澤鑫那句話不是問句，但事實上，她確實是想要問我這個問題。而我回答得異常堅定，堅定到讓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程澤鑫見狀，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給我落下什么明確的定義，繼續和我說道：

“我今天想跟你說的，也不光全是這些事情，我只想告訴你，兩個人之間如果出現了什么問題的話，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多溝通。你與其在這裏瞎猜，讓自己難受，還不如直接就問明白。”

我知道程澤鑫肯定誤會了我的答案，但我也實在是不想再去解釋這個問題，就順著她的話同她往下說道：

“我已經嘗試過好幾次了，可是傅成文都沒有理我，我覺得他就是不想跟我說。”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不想和你說這個事？”

我覺得陳澤鑫今天問我的這幾個問題，都好像在故意刁難我一樣，因為我根本一個都答不上來。但仔細想想她問的這些問題，又確實全部都是整件事情的重點，無論怎么逃避，到最后都要面對。所以我恨不得拿支筆把她的問題全部都記錄下來，這樣以后我再出什么問題的時候，我就可以把這張紙翻出來，按照上面的問題，一遍一遍地回想當初我做的決定。

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的答案。

程澤鑫見我沈默了半天，也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索性也放棄了我們之間的這個對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有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覆雜的小白，如果你確定真的不喜歡傅成文的話，那么你就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了，再說有人喜歡傅成文，也有人喜歡你，你們早晚會分開的，你怕什么呢。”

“澤鑫，老實說你今天說的話，我真的什么都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系的，因為早晚有一天你會懂的，也會有別人來告訴你這些問題的答案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好好在家休息一天，然后給曹云霄回個信息。這家伙一晚上沒等到你的信息，感覺好像瘋了一樣，我的電話都要被他打爆了。”

現在的程澤鑫，提起曹云霄的時候真的是一次比一次顯得自然，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故事，因為我從她的語氣或是態度中，根本看不出來一丁點兒她曾經那么喜歡曹云霄的痕跡。

這讓我一直空白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

“澤鑫，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那我也想問你一個，你告訴我，你現在真的對曹云霄沒有任何感覺了嗎？”

“真是的，我是來勸你的，怎么到最后問題又回到我身上了呢？

對于我提出的這個問題，程澤鑫忍不住嗔怪了我一句。我以為她要拒絕我，但沒想到他就這樣輕松隨意的地給了我答案：

“我以前總是覺得我是喜歡曹云霄的，因為他總是能帶給我很多的快樂。我需要這樣的快樂，但是后來他離開之后，我想了很久，我才發現，其實事情的真相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也許你說的對，我就只是把曹云霄當成了自己的物品一樣，所以當你出現的時候，我會發了瘋一樣的感覺你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一直以為那是愛一個人的感覺，但可惜的是，這根本就不是，那只不過是我強烈的占有欲所表現出來的表象而已。我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這些，因為這樣我現在還能有他這么一個好的鄰居。”

程澤鑫第一次在與我說話的時候說得有些艱澀而深奧，只可惜我被她這樣繞來繞去的，始終沒弄明白她到底中間說了些什么，只明確了她不喜歡曹云霄這個事實。程澤鑫大概也沒指望我能聽明白，所以在她剛剛穿好鞋轉過身開門的時候，背對著我，又繼續對我說道：

“小白，我今天與你說這些話，只是希望你能弄清楚傅成文在你心中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你不要把習慣當成一種熱愛，這樣對你和對傅成文都不好。有我這個例子在你面前擺著呢，你可千萬要想清楚了。畢竟……其實還有人在默默喜歡你的，也許傅成文也知道，有人在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