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后,青石縱劍飛了回來,向丹靈子搖了搖頭,道:“師伯,整個島上都看遍了,一個鮫人的影子都沒發現。”
丹楓子皺著眉頭道:“師兄,鮫人渺無蹤跡,會不會是知曉厲害,已經望風而遁了?”
丹靈子搖了搖頭:“鮫人雖然天性喜水,可以連著在水中三四日,但到底不是魚類,離不開陸地的。東海雖大,能容納他們的,也只有三島了。況且那大陣就在三島其一上,鮫人費了那么大代價筑起它,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們定然還藏在島上。”
他轉頭吩咐道:“青石,你去帶一船人登島搜索,青云,你率弟子從空中警戒。我倒要看看,這些鮫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青石、青云分頭領命而去,青云帶著十數個蜀山弟子先前往那處海灣,遣人占據了附近的制高點,虎視眈眈地監視。一艘龜背殼掉轉了船頭,徑直開了進去。
那艘船平安無事地靠了岸,落錨之后,船身上放下數塊寬大的船板來,數十名弟子急匆匆地順之而下,先在岸邊結起防御陣,待船上的人全下來后,百多人分成了三路,小心翼翼地向島中心開進。
其它兩艘船仍在三島之間來回游屹,監視著三島鮫人可能的動向。船舷邊,南宮寧忽然抬起了頭,把手伸進了海風中,久久不語,付大有好奇地問:“阿寧,怎么了?”
好半天后南宮寧才低下了頭,臉上帶著些焦灼之意:“天要變了。”
她話音剛落,天邊一串滾雷響動,大塊的墨色云團翻騰纏繞,很快就遮蔽了整個天空,天色快速地黯淡了下來。數十丈外已經看不清人影。不時有雷聲轟隆響過,空氣中也多了絲絲陰涼的味道。
天空驟然一閃,一道連接了天地的巨型霹靂在遠方劈下,將大半個天地都照的通亮,接著才是一聲直欲震破人耳膜的巨響傳來,隨著這聲雷響,狂風驟然而起,豆大的雨滴自半空中砰然砸落。
一直平靜無波的大海也發起威來,原本蔚藍色的海面變成了漆黑一片,潮水洶涌澎湃,掀起一個比一個高的浪頭,狠狠地砸向一切膽敢攔在它面前的障礙,要將其撕個粉碎。
張小石緊緊地抓住船舷處一塊突起的龜骨,心砰砰跳個不停,雖然已經經歷過數次生死,可在狂暴無匹的天地之威面前,他仍是不由自主地保持著敬畏。
龜背殼上第一時間就升起了板甲,擋住了大部分的狂風驟雨,可任憑船上的蜀山弟子竭力操控,可在高有數丈的海浪不斷拍打下,龜背殼仍然如同散了線的陀螺,在海水里滴溜溜地轉著圈子,不時被巨浪壓的只剩一線便要傾覆,又險之又險地浮了起來。
船上的各派弟子大多沒有過乘船出海的經歷,之前風平浪靜的時候還好,現在卻倒了大霉,先是吐的一塌糊涂,然后就如炒豆子般被顛來顛去,船艙里一片人仰馬翻,哭喊咒罵聲響成了一片。
或許是拜虬龍內丹所賜,張小石沒有暈船,所以還有余力因定住自己的身子不像別人般狼狽地滾來滾去。他身邊不遠處,是也緊緊抓住一塊龜骨的南宮寧,出身南海的人自然不會被這種風浪難到。兩人一人伸著一只手,牢牢抓著臉色蒼白嘔吐不止的付大有。
張小石目光牢牢盯著海面,這場風雨來的蹊蹺,難保說不是鮫人搗的鬼。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各條龜背殼及丹靈子所率蜀山弟子之間的聯系及近于無,只有在天雷落下的一瞬能各自看見模糊的身影,若是久末落面的鮫人趁隙全力猛攻一方,其余人又救援不及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他能想到,別人自然也能想到,頭頂上忽然一亮,本來黑暗一片的船艙頓時亮如白晝,連附近十來丈的水域都照的一片通明。張小石抬頭看去,船頭上的桅桿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顆碗口大小的珠子,射出的光亮耀如星日,叫人不能直視。
不但是他們的船,其它兩條船上也掛上了這樣的亮珠,相互間能夠看到,人心頓時安定了一些,有了亮光的指引,另兩條龜背殼被竭力操縱著朝霸下島的海灣處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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