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指緊扣
翌日清晨, 鬧鐘剛響過三聲，床上的少女便皺了皺眉心，悠悠醒來。
拿過擱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凝了水霧的惺忪睡眼輕飄飄瞥了眼。
時間已過了七點半。
昨晚父親定了上午九點去醫(yī)院探望謝老爺子，商量婚禮的事宜, 姜聽雨作為其中一位當(dāng)事人, 自然不能缺席。
她放空了大約半分鐘的腦子，這才緩過來進(jìn)浴室洗漱, 出來時臉上化了層淡妝, 飽滿的唇淺淺地暈開唇彩, 如同池塘裏沾了露水的粉荷。
換了身淡藍(lán)色的長裙，姜聽雨在鏡子前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鏡子裏的女孩朱唇皓齒，皮膚白皙水嫩，淺色系的衣服中和了她明艷的五官, 使她多了幾分溫婉的氣息。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見謝老爺子，她不想給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姜聽雨推開房門往外走, 又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八點二十, 距離預(yù)定好的出發(fā)時間還有許久。
她側(cè)過身看向右手處的走廊, 盡頭處的玻璃窗打下一層明亮的光線，在地板上印刻出斑駁的陰影。
清晨時分，沾染露水的空氣都透著安逸寧靜，盡頭處那幾扇緊闔著的門更是聽不到一絲響動。
哥哥他們會不會還沒起來？
少女蹙著眉心凝視, 心裏不由猜想。
她停留了片刻, 還是沒有過去打擾。
反正時間還早, 哥哥他們多睡一會兒也沒什么。
放輕了腳步往樓梯走, 纖細(xì)的長指剛搭上欄桿，略一垂眸，就見謝霽淮已經(jīng)坐在了客廳沙發(fā)上。
姜聽雨滯了一秒，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目光。
落地窗外灑進(jìn)來的光線實在過于明亮，沙發(fā)上的男人半個身子都攏在光暈裏，以至于他的側(cè)臉歸于陰暗的那一面，就連視線都顯得清冷許多。
姜聽雨腦海裏又浮現(xiàn)出昨夜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局促地抓緊了扶手，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緊張。
她長舒一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下了樓。
客廳裏除了男人之外便只有清掃的傭人。
傭人見到姜聽雨恭敬地打了聲招呼，又在角落裏默默地做著手上的活，他們都是專業(yè)培訓(xùn)過的，動作又輕又快，不仔細(xì)去聽的話幾乎聽不到聲音。
姜聽雨慢吞吞走到沙發(fā)前，客氣地擺了下手，“早上好。”
“早。”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有種顆粒感。
姜聽雨尷尬地笑笑，端坐在沙發(fā)的另一側(cè)。
她摳了摳沙發(fā)，沒話找話道：“你起得好早。”
“你也很早。”謝霽淮打量著女孩，緩聲回應(yīng)。
女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光澤，發(fā)絲間沒有任何飾品，倒是脖頸上戴了一條藍(lán)寶石項鏈。
謝霽淮微瞇起眼睛，漫不經(jīng)心道：“項鏈和衣服很搭。”
姜聽雨下意識去看脖子上的項鏈，鑲嵌在吊墜中心的那顆藍(lán)寶石尤為亮眼，確實是一條很漂亮的項鏈。
“我也覺得。”
許是話題自然了，她的情緒也放松了很多，聲音裏依稀能分辨出屬于少女的嬌矜口吻。
謝霽淮的視線依舊凝在少女身上，手指輕敲著交迭著的雙腿，片刻后，沈聲問她：“耳環(huán)怎么沒戴？”
姜聽雨腦子有一瞬的空白，很快就想起那對被她隨手扔在辦公室抽屜裏的耳環(huán)。
心跳聲驀地加速，呼吸也緊促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我收起來了，下次有機會再戴。”
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把耳環(huán)落在了工作室裏，那樣也顯得她太不把謝霽淮當(dāng)回事了。
謝霽淮看出她在撒謊，倒也沒有拆穿她。
視線下移，定在女孩纖白的脖子上，那條他送予她的賠禮，此刻緊緊貼著女孩細(xì)膩的皮膚。
看來她還不知道那是他送的項鏈，否則也不會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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