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綿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抬頭看人的時候眼睛裏面都還帶著細碎的水聲，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江未珩又笑了一聲，這才慢條斯理道：“我不會嫌棄你的，綿綿。”
少年對他而言，就像是黑暗地獄裏無意中投射進來的一束光，他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裏，卻總是害怕自己抓不住。
他這樣的人，怎么配嫌棄季綿呢。
不過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出口，只是垂眸看著懷裏的小喪尸，又微微莞爾，“不要亂想。”
“哦。”季綿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垂下了腦袋。
“可是，你為什么——”
江未珩低聲打斷了他：“季綿，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季綿楞了楞，說到這個，他又止不住地有些心虛了起來，眼神跟著有些飄，小聲回：“我在學了，你不要著急嘛。”
“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江未珩眼裏的笑意悄然散了些許。
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沈得近乎呢喃：“綿綿，你要快點。”
他是忍不了多久的。
季綿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被某種餓了很久的猛獸盯住了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把自己更往男人的懷裏塞了塞，“好哦。”
*
于云起說不一樣再見到他們，季綿就特意註意了一下，平時跟別人一起出去敲喪尸腦袋，給江未珩收集晶核的時候，都特地避開了這個人。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還是經常遇到于云起。
不過幸好，這個人看到他的時候就像是已經忘記了那天出去時發生的事，甚至還神色如常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就這樣，季綿不可抑制地慢慢地跟于云起熟了起來。
他發現這個人雖然在兩年前悄咪咪地給江未珩使過絆子，但是他平時在帶隊出去出任務的時候還是挺負責的，起碼每一次，他帶隊的時候隊裏面的人死的是最少的。
甚至，有時候在任務和隊友之間，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隊友。
這段時間江未珩很忙，家裏小喪尸的實力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怎么怕小家伙出去被欺負。
等著他知道這人和別的男人熟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周之后了。
他隔了幾天回來，開門的時候家裏寂靜成了一片，他轉了幾天，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卻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束開得艷麗的玫瑰花。
紅色的。
江未珩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了，他走到餐桌旁邊，拿起花朵中間的紙片一看，整張臉都沈了下來。
很好。
“希望綿綿天天開心。”
“——云起。”
“綿綿”“云起。”
江未珩的眸色徹底深了下來，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人窺伺的不悅漫上了他的心頭。
于云起。
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手指尖一縷黑霧冒了出來，在黑霧接觸到紙片的一瞬間，后者就化成了細碎的飛灰。
江未珩手臂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但臉上卻沒有什么別的表情。
他嘗試著安慰自己，小家伙屬于他，卻也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人格，
他合該有自己交好的朋友。
江未珩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但是深色的眼眸卻還是冷得驚人。
季綿，不只是他一個人會喜歡。
這一瞬間，這個念頭在他心裏格外的清晰。
但是僅僅只是這么想想，他心裏面涌出來的暴戾就幾乎抑制不住。
不可以，季綿不可以看別人。
季綿是他的。
*
等著季綿回來的時候，家裏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有點微末的不高興，江未珩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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