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卦非常簡單，八爺?shù)牡谝粋€卦問的是：陳皮阿四所遇到的情況，是不是非人為的？
答案是：不是。
八爺雖然是搞玄學這一套的，但對于這個結(jié)果，也感到十分意外，至于為什么意外得有空再說了，總之他有自己的理由。世界上會存在人無法解釋的事情，但并不多，如果說真有非人的東西可以混在人群中生存，他是絕對不信的。
所以他又卜了第二個卦，這個卦問的是：陳皮阿四所遇到的情況，是不是人為的？
結(jié)果，答案同樣是：不是。
這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沖突，一個邏輯上頂牛的矛盾：這件事情，背后既是人為的，又不是人為的。
一般來說，卦象到了這種地步，就不能再追問下去了，也沒有追問下去的方法了。
看到八爺為難的表情，陳皮阿四默不作聲，八爺則直接離開了自己的府邸，來到湘江的邊上，開始沿著湘江，往一個方向慢慢地走去。
遇到解不開的卦，他就會沿著江邊一直走，一直走到他解出來為止，這是奇門八算的一種規(guī)矩，他初學的時候，經(jīng)常如此，但走到半路，總有一些事物忽然出現(xiàn)，讓他靈光一閃，反應(yīng)過來。
但這一次他內(nèi)心已經(jīng)很清楚了，這件事很難，因為如此矛盾的卦象，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奇門八算是一種很邪門的卦術(shù)，他知道不太會出錯。
這一走就走了一個禮拜，走出去一百多里地都沒有結(jié)果，直到八爺看到了湘江邊的一艘船和船的倒影。
八爺看著那艘船，覺得那倒影很美，他整個人已經(jīng)完全恍惚了，覺得自己只剩下一個軀殼，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思索那兩個卦象，他也記不起來了，他只是癡癡地看著那艘船和它的倒影。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艘船，和它的倒影，竟然是沒有關(guān)系的。
船繼續(xù)往前開，而它的倒影，竟然仍舊留在原地，沒有和船一起前進。
八爺抬起頭，就看到了天空中有一個船型的風箏，這個風箏在水里投下了倒影，巧的是，風箏和水中的船特別像，所以當它們重合的時候，就如同船和自己的倒影一樣。
而因為風箏的顏色特殊，所以這船和“倒影”很不相同，看上去非常夢幻，才會吸引他的注意力。
八爺看著江面，忽然就意識到了那卦象的關(guān)鍵。
這個卦象讓人極度毛骨悚然。
黑瞎子看著我，對我說道：“當陳皮阿四抬腳走進八爺?shù)母。_口問八爺問題，求八爺幫忙，八爺卜下第一卦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人，而阿細的事情，和陳皮阿四是有關(guān)系的——應(yīng)該是陳皮做了什么事情引起的，所以，這件事情的答案是人為的。而當八爺卜下第二卦的時候，陳皮阿四發(fā)生了某種變化，在那個瞬間之后，他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兩個卦中間要隔一炷香的時間，八爺忽然就想起來，他離開的時候，陳皮阿四站在他的府上，一動不動。
他當時心神恍惚，并沒有注意到陳皮阿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就在那一炷香時間，陳皮阿四忽然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不是人的東西？
那會是什么呢？
他急急忙忙地開始往家里趕，心中涌現(xiàn)出巨大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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