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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這樣嗎……”

婉寧忽略了心裏那一絲微妙的失落之感, 重新打起精神來，“我知道了，多謝成大哥你跑這一趟。”

成柏斕擺了擺手, “沒事兒，你知道了就行, 我回家了啊。”

說完就走, 半點兒都不敢停留, 生怕被自家婆娘瞧見, 打翻了醋壺，又給自己一頓好受。

婉寧慢吞吞地關上院門，動作卻頓了頓, 又把其中一扇門往裏拉了拉, 留出一條縫。

等她回到房裏, 兩個孩子頓時動作一致地抬起頭看向她，衡哥兒眨了眨眼睛, “江姨，我阿爹呢？”

婉寧頓了頓, 才把他留在縣學，會晚點回來的事說了。

本以為衡哥兒會失落一會兒, 卻沒想到小孩兒立馬肉眼可見地興高采烈起來, 拍了拍桌子, 試探著問：“那我能去找石頭玩蹴鞠嗎？”

婉寧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垣哥兒, 只見他神情不變, 仿佛什么都沒聽到，卻無聲地沖她說了兩個字。

婉寧輕咳了兩聲, “可以是可以，但你阿爹給你布置的功課寫完了嗎？”

小孩兒頓時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江姨！”

“沒寫完是吧。”婉寧立刻懂了，義正言辭地道：“沒寫完就不許出門玩，不然你阿爹回來，我可沒法兒交代，晚飯已經做好了，都去洗洗手，過來吃飯了。”

說完這句，她轉身就走，速度比平時快多了，生怕被衡哥兒纏上。

這小子，現在同她的關系一日一日變好，也不像一開始那般生疏了，熊孩子的一面便逐漸顯現出來，只要沒人看著，功課是能不寫就不寫，動不動就想出去玩兒，一出去就像是脫韁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婉寧可不敢在沈遇不在家的時候把衡哥兒放出去，萬一找不回來，罪過可就大了。

一大兩小用過晚飯，衡哥兒就被垣哥兒拉到書房去寫功課。

若是換了平時，婉寧要不就去找隔壁方嫂子說話，逗弄一會兒小錦娘，要不就留在家中，看會兒話本，或是畫幾個花樣子，改日拿出去賣，可今天不知怎的，她既不想出門聊天，也不想動筆畫畫……

思來想去，干脆拿著蘇娘子新給她做的繡棚去了書房。

坐在書桌的另一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繡上幾針，視線卻總是忍不住往窗外瞥去。

“江姨，您這繡的是什么啊？”

衡哥兒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后響起，嚇得婉寧一個激靈。

轉頭一看，小孩兒正好奇地盯著她的繡棚看，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一團亂糟糟看不出形狀的圖案，頓時臉色一紅，慌忙拿手擋住，支吾了半晌，“沒什么，別看了別看了，我隨便繡的……”

衡哥兒“哦”了一聲，沒說什么，又溜溜達地轉到了垣哥兒那邊，探頭去看他正在寫的東西，“阿垣，你怎么寫得這么快，都快寫完了？”

垣哥兒不受他影響，下筆依舊很穩，然而卻耐不住衡哥兒這小子實在煩人。

見垣哥兒不理他，就圍著他打轉，一會兒走到他左邊，一會兒走到他右邊，腦袋探來探去，口中還喋喋不休，一直念叨個不停，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