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禾一臉迷茫，他們看起來還挺熟。
周燼衍笑了聲，“群演也行，應該不用做亂七八糟的妝造了吧。”
他至今還能回想起來，當初臉上抹了幾層灰，衣服破破爛爛的，還躺在地上三四個小時，那滋味不好受，演員這一行，其實沒有絕對的輕松。
張賦明不知想起了什么，停頓兩秒，“那倒沒有，這是現代劇，不用做妝造，也不用換衣服。”
鄭聞語正好回來看監視器畫面，隨口接話，“群演也是有要求的，哪怕上鏡一秒，也要時刻代入好情緒。”
周燼衍：“那我可能做不好。”
張賦明說了句公道話，“有其他合適的群演，簡單拍一個背影，就跟平時走路一樣，不用刻意做什么。”
旁邊有不少工作人員，制片人也在，剛開始還以為這年輕人是圈裏的哪位小鮮肉呢，畢竟這長相是真的沒得挑，現在看來應該不是，而且絕對有貓膩，他不關心娛樂圈那些八卦，凡事憑借直覺和多年經驗罷了。
鄭聞語：“明導，他過兩天還要回去工作呢，可能幫不上這個忙。”
張賦明當然不強求，一個群演而已，很容易找，繼續跟她講戲。
等繼續開拍后，片場也不全是大忙人，就比如制片人，這會兒沒什么事需要他操心，旁邊有空座，就拍拍凳子邀請周燼衍過來，“站著多累啊，過來坐會兒。”
周燼衍大大方方走過去。
制片人說話夾著口音，戴著一頂鴨舌帽，看面容在四十歲以上，為人很熱情，先是問他哪裏人。
周燼衍說：“老家在江城。”
制片人瞇眼想了想，女主角好像也是江城的，“你和小語一個地方的？”
周燼衍頷首，“對，您可以叫我小周。”
年輕人謙虛，制片人倒沒這樣喊，比較好奇又問道：“粉絲？同學？朋友？”
“都是。”
制片人了然于心，他沒有追著人問隱私的癖好，聊起別的，“今天剛過來的吧，前幾天沒見到你。”
“確實。”
制片人是話癆，把周燼衍當成外行人，侃侃而談起來了，“這裏就跟迷霧似的，好多懸疑劇都喜歡在這邊取景，因為地形覆雜，剛作案完畢，往哪跑都行，還不利于警方追擊，人多眼雜，找個不起眼的小店一坐，別人都不一定能發現。當然我不是引導你犯罪啊。”
周燼衍知道，繼續洗耳恭聽。
“還能省下一筆錢，懸疑劇的色調很重要，灰蒙蒙陰沈的天氣就特別適合，出現命案誰也開心不起來，就跟這天氣一樣壓抑，不用刻意打光不用加濾鏡。就是現在拍攝的內容天氣不太合適，有時候等光都要等上兩三天。”
因為現在是談戀愛階段，純粹美好，怎么能配上那種陰沈的天氣呢，要陽光明媚才符合。
換地方取景又不行，故事從這裏開始，也要從這裏結束。
制片人還是沒能閑談多久，被場務給叫走了。
今天收工
比較早，七點多就結束，正好有時間去聚餐，工作是工作，下班時間也該放松起來，何況，今天還有人請客。
制片、導演、幾位副導、幾位主演，加起來也有十多號人。
鄭聞語先去換回自己的衣服，十月深秋，太陽早已落山，夜裏濕氣加重，她把頭發放下來，加了件開衫外套。
吃的是粵菜，川渝菜太辣，大多人都不習慣。
訂了一間包廂，鄭聞語和周燼衍跟大部隊一塊進去，倆人舉止不算親密，不知情的也沒有刻意探究他們之間的關系，下午的時候也聽聞這年輕男人和導演制片人閑談，只當是一位朋友。
徐中驍卻不這么想，尤其是看見這年輕男人坐在鄭聞語身旁時，猜測更加呼之欲出。
周燼衍和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還是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周燼衍，是鄭老師的助理。”
這回又成助理了？
鄭聞語眨眨眼，茫然地看了他幾眼，然后桌子底下的掌心被捏了捏，她想反手抓住，這人居然不肯讓她碰，正義凜然得不行，還伸手幫她倒水。
一堆大男人在場，不喝酒似乎無趣，喝少不盡興，喝多又不行，怕明天起不來耽誤工作進度。
現在又不是嚴寒的冬日，想找借口說喝酒暖身都行不通。
張賦明大概是看穿他們的意圖，說了句：“難得出來一回，多喝幾杯不妨事，明天好好工作。”
有了這句話，大伙兒也放心了。
然后有人起頭，第一杯酒就要敬徐中驍，“謝謝徐老師特意過來探班，也慶幸這次能和林老師一塊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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