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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間不用的辦公室，門咔噠一聲開了。
沈淮聽見一陣沈穩有力的腳步聲，然后他微微側過臉去：“來審我的？”
“把他帶出去，”孟霜吩咐身邊的警員，而后看向沈淮，目光落在他空洞的雙眼上，似乎是不忍，“……嘖，扶著點都不會？”
旁邊的兩位警員楞了楞，換了個姿勢，一左一右把人往外架。
那是一個很常見的羈押嫌疑人的姿勢，可以防止嫌疑人突然逃跑。
但畢竟沈淮確實不是嫌疑人，孟霜也知道輕重，說是把人帶走，實際上是把人扶走，旁邊的警員也很盡責，上臺階的時候溫聲提醒了一句：“有臺階，沈老師?！?
“謝謝。”
沈淮被架住的時候沒什么表情，人把他往哪兒架，他就往哪兒走，反正他看不見，就當散步，最后他似乎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到了走廊的盡頭，他被按在一張椅子上，而后椅子側面的擋板被拉過來，鎖輕輕落上。
孟霜坐在他斜對面，距離不近也不遠：“沈淮?！?
“是，”沈淮說，“二十五?！?
“流程挺熟練啊，”孟霜翻開文件夾，“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坐在這兒吧?！?
沈淮不語。
孟霜道：“關于楊五案，你有什么想說的。”
“你們查到什么就是什么?！鄙蚧凑f。
孟霜臉色僵了僵：“沈淮，這是審訊?！?
“我知道，”沈淮聲音不高，卻很穩，“我犯罪了？”
“目前沒有，”孟霜說，“只是與本案相關的細節，你需要如實回答我。楊五自殺的時候你確實有很完整的不在場證明，你很聰明，煙花廠爆炸事故發生的時候坐著分局的車一起上了山，但……楊五家的門鎖上怎么會有你的新鮮指紋？”
沈淮抿抿唇：“楊五自殺是板上釘釘的事，怎么，我還能靈魂出竅跑去殺人？”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孟霜厲聲道，“我問你，你的指紋為什么會出現在現場！”
“指紋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確定是楊五自殺前嗎，既然是楊五自殺前，又是提前了多久？十二小時？二十四小時？據我所知指紋可完整留存的期限很長，你所說的‘新鮮’，應該是二十四小時以內吧，”沈淮淡然道，“二十四小時以內特案組全員待命，但我的時間比其他人自由，我出去見了什么人，應該還不至于被按在這裏接受審問吧?！?
孟霜氣得不行：“所以你的確私下見過楊五?！?
沈淮反問：“楊五自殺是什么時候？章天成的兒子被人綁架，楊五就是綁匪，他把電話打到警察這裏來，我在跟談判專家一起拖延他的時間，他掛斷電話之后煙花廠爆炸，我就跟分局的車一起上山去增援了，上山之后我一直和特案組人的呆在一起，甚至為初警官擋了一枚定時炸彈，再后來發生的事你也知道，楊五的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沈老師，”孟霜氣笑了，“您還真是能言善辯?！?
“不過我確實和楊五認識?！鄙蚧凑f。
審沈淮是一件難于登天的事，孟霜倒是看明白了，沈淮這個人，說的都是事實，但偏偏卻也是個身經百戰的，玩弄語言那一套，沈淮能拿捏得很死，差一點就把孟霜的主導權搶了過來。
孟霜也懶得跟他聊了，文件一攤，道：“既然你什么都沒做，又為什么要從醫院裏跑出去？作為案件重點人員，在有專人看守的情況下直接逃走，你不是心虛是什么？”
“那就得問問你們自己人，怎么連個瞎子都看不住?！鄙蚧次⑿Α?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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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道：“你今天在這裏跟我聊再多也沒用的，我又沒犯罪，關我二十四小時也照樣得放我離開這個房間，別白費口舌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泵纤欀?。
“沒什么意思，”沈淮話鋒一轉，“我要見初爻。”
孟霜：“如果我不讓見呢?！?
“也行，那恐怕你再也無法知道真相了，”沈淮道，“我做過的事情我會認，但我只跟初警官說。”
孟霜嘴角一牽，又氣又好笑：“為什么?！?
“這裏沒有值得信賴的對象，你們自己人都看不清自己身邊站著的到底是誰，我又憑什么相信你？”沈淮說，“我只相信初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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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又打開，孟霜大概是直接出去了，進來的時候身后還跟了一個人。
初爻臉色不那么好看，徑直拉開剛才孟霜坐過的椅子坐下，嚴肅道：“沈老師，好玩嗎？”
孟霜索性雙手環胸站在顯示器后面盯著他倆。
“好玩，怎么不好玩？”沈淮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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