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除夕遇險
青巖叫他問的一楞,竟不知該如何作答是好，索性沈了臉色，教訓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能叫哥哥，要叫掌事。”
又道：“我是宮中的內(nèi)侍,和你們不一樣,本也算不上你什么哥哥。”
紅雀抿了抿唇,抬起頭看著青巖,卻是目光灼灼道：“我不管哥哥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哥哥將我從那火坑裏救了出來，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裏就只把您當親哥哥看待的，哥哥要我做什么,我都從命就是了。”
言及此處又想起青巖叫他改口,他卻還是一口一個哥哥，連忙道：“掌……掌事。”
青巖見紅雀望著自己的眼神如幼獸般,都是信賴和依靠，倏地一楞，忽然想到：自己當年看著王爺，在王爺眼裏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模樣呢？
又思及紅雀蔓郎二人的身世遭遇,不免有些物傷其類，心生憐惜,便嘆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罷了，只記得以后在人前不可叫錯就是了。”
紅雀聞言大為歡喜,立時小鳥啄食似得點了點頭。
很快到了除夕當日。
船上生火做飯不便,好在青巖早早預備著,前兩日過碼頭時，便叫人上岸去買了不少酒菜，眼下只需溫一溫就是了，因此備出三兩桌席面來，倒也不算難事。
青巖早已想過，以聞楚的性子，多半會叫上他、乃至傅松亭一起吃年飯，但那樣紅雀顯然就不好行事了，于是便把聞楚的席面擺在了船艙裏，又叫德壽德喜另布了兩桌在甲板上，請傅松亭和一眾侍衛(wèi)同桌，這才帶著紅雀取了一壺酒，叫他捧在懷裏，領(lǐng)著他去見了聞楚。
聞楚似乎已經(jīng)等了他們許久，見他來了，眉宇一舒，溫聲道：“你這一路辛苦了，今年這年過的倉促，咱們好容易一道吃個團圓飯，怎么來的這樣晚？松亭和德喜他們呢？”
青巖行了個禮，道：“侍衛(wèi)們都在甲板上用飯，傅侍衛(wèi)也同他們一道，德喜德壽正在上面招呼呢。”
聞楚道：“原來如此，他們也辛苦了，是該好好犒勞一下，回頭我叫松亭包了紅包給他們發(fā)去。”
兩人言談間，紅雀已捧了酒壺給聞楚斟滿了一杯，青巖見狀，忽而恍然驚覺似得，露出幾分急色道：“哎呀，小的想起廚房裏還煨著一盅酒，原是要叫德壽取了去給傅侍衛(wèi)他們的，竟然忘了，小的回去瞧瞧。”
聞楚一楞，不免有些驚訝，畢竟青巖一貫心細，這么馬虎，有些不同以往，不過倒也沒想太多，反覺得這樣驚慌失措的他，竟還頗有些從前沒發(fā)覺過的可愛之處，瞧著青巖的目光便更柔和了幾分，道：“那你去吧，別燒干了酒。”
青巖連忙躬身應是，又和紅雀道：“你先伺候殿下用膳，仔細著些。”
說罷便轉(zhuǎn)身腳步匆匆的走了。
聞楚目送著他離去，許久才挪回目光，忽然發(fā)覺桌上只備了一副碗筷，頓時一怔。
*
青巖上了甲板，人還未近，就聽見眾侍衛(wèi)們的談天說笑聲和行酒令的聲音傳來，傅松亭見他來了，奇道：“謝掌事不伺候殿下用飯嗎？”
青巖笑道：“殿下不叫人伺候，我就上來和你們湊個熱鬧，怎么，傅侍衛(wèi)這是舍不得分我一盞酒？”
青巖平日雖然待人親和，但甚少開這種玩笑，傅松亭不由有些意外，揚眉道：“怎會，既是謝掌事要喝酒，別說一盞，一酒窖我也舍得！只怕掌事不勝酒力，喝不了這許多。”
他二人言語間，那頭的侍衛(wèi)們已經(jīng)酒過三巡，有人就著醉意站起身來要和人比劃，一群漢子們頓時大為興奮，一時攛掇的攛掇，拱火的拱火，看熱鬧的看熱鬧，就連德壽德喜和蔓郎，也各自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長凳上圍觀，一副津津有味興致勃勃、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
轉(zhuǎn)眼間，兩個侍衛(wèi)已在甲板上過起招來，叫好聲此起彼伏，青巖沒回答傅松亭的問題，只從桌上掂了掂，拎起了個還沒開的酒壺，這才和傅松亭一起靠在甲板闌干上，連酒也不斟，便就著壺嘴仰頭倒了一大口，他吞咽時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小巧的喉結(jié)滾動，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和清瘦的下頜線一路淌下，最后直沒入衣領(lǐng)，只在細膩的皮膚上留下道透明的水痕。
青巖一口吞了一大口酒，直覺喉間火辣辣的，胸腔似乎也跟著暖和了起來，凜冽的江風迎面吹來，蕩起他一縷額發(fā)，他卻只覺得通體舒泰，看著傅松亭勾唇笑道：“如何，傅侍衛(wèi)看我像是不勝酒力的樣子嗎？”
傅松亭卻不知怎的，楞楞的瞧著他咽了口唾沫，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樣，半晌才怔然回神似得，連忙拱手道：“是我小瞧謝掌事了，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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