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吉其實已經不完全是懵懵懂懂的狀態了,起碼在琲世的問題上面,他很清楚地知道琲世是被爸爸帶回來的。再聯系到爸爸今天對自己明顯不耐和敷衍的態度,和修吉自然而然把緣由追溯到了琲世的存在上面了。
他憎惡地瞪著這個剛一到來就搶奪了自己所有物的小東西,不情不愿地在媽媽的示意下出了門,因為這時候的珠世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代替我在向阿吉下達指令。
“珠世......”我玩味地看了看她,又將目光投射到襁褓里邊的琲世身上,“你是喜歡小孩子的吧。”
屋子里邊是點了一盞小小的燈的,珠世顯然還是不習慣作為鬼而存在的生活,保留了過多的屬于人類的習慣。
珠世默不作聲地低垂著頭,她當然不敢看我,因為她眼里必然全是憤怒,我離開的這些日子里她和阿吉相處并不愉快,阿吉在我的教導下是很有幾分對母親的叛逆的。不,倒也不算是叛逆,可能還是因為看到過母親將父親活生生拆吃入腹的場景,對于珠世就有了打心底的排斥。
“回答我,我相信你不想知道考驗我耐心的后果。”
這樣的威脅式的逼問效果其實是很差的,但我總覺得珠世那副緊張地好似在刀尖上起舞的樣子很有幾分意趣,她沒有顫抖,還是做出很恭順的樣子,露出一截象牙白色的后頸,盤的整齊的發髻微微露出幾縷黑色發絲垂到鬢角,很有幾分嫵媚的味道。
“......喜歡。”這是真心的話,剛才那個問題并不難作答,但珠世知道,鬼舞辻無慘要的絕非這個答案,可她也確鑿不明白回答這個問題的意義所在。
她在動搖,她的心神顯然已經開始動蕩,這其實就是我喜歡看到的。
在去繼國家之前我還是對珠世的才能保有那么幾分戒備的,但現在看來那些都是不必要的,因為珠世這樣的存在是很容易就被威脅到的,不論她心中再怎么憤怒,都會為了孩子隱忍,甚至不需要是阿吉,哪怕是琲世這樣與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僅僅是因為察覺出他是剛出生就被我轉化成鬼這一點,珠世就已經開始可憐起這個小東西來了。
“那琲世就教給你了,他可是個很有價值的試驗品,阿吉能不能再見到陽光就看你了。”我忍不住抬手把方才珠世耳后滑落的一綹頭發重新整理好,她的皮膚表面有些濕黏,應該是太過緊張的緣故。
我伸出了指甲,很輕地在珠世的耳后劃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很細的劃痕,卻過了一會兒才愈合。
“對了,如果不好好進食的話,珠世小姐遇到獵鬼人的話會很快死掉呢,如果珠世你不在了的話,阿吉就沒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了。”她的心臟跳動變得極快,如果是人類的話,這樣疾速的心跳大概很容易無法負荷吧,我貼緊了還殘留了一星半點血跡的已經愈合的創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即便已經變成了鬼物,珠世的血都沒有很濃重的腥味,反而有一種近乎于植物細胞液的清甜感覺,就像是山茶花一樣
這一次的創口稍微深了一些,不過也只是皮肉傷的程度而已,卻足足用了近半分鐘才算是愈合,以我給她的鬼血來說,這段時間哪怕進食一次是不至于恢復速度如此緩慢的。
“珠世,你難道是覺得后悔選擇活下來嗎,畢竟連進食都拒絕的鬼,可是會很快死掉的,還是說....你嬌氣到必須要吃伙夫處理好的肉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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