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觀其身形，并無水鬼的樣子，便大著膽子一蹲，撥弄開擋在臉頰上的亂糟糟的頭發，在看清面貌的一瞬間，手指僵在原地。
此鬼面目全非，五官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得稀碎，每個五官都不在該在的地方，總之是歪歪斜斜，令人看了頭皮發麻的程度。
七月縮回手，想到了什么，起身撿起那塊奇形怪狀手掌大的石頭，仔細辨認了，這上面的深色之所以和其他的石頭不一樣，是因為那上面哪是什么青苔，哪是什么墨汁，而是血跡，經歷歲月留下的黑褐色的血跡！
他拿著石頭回到原位蹲下，指著石頭跟它說，“你用它把自己變成這副樣子的？還是說，你就是用它了結自己這命的？”
東西嗚咽幾聲，垂拉著點點頭。
“你不記得自己生而為人的名字，那可還記得因何而死，又為何停留在這裏不肯離去的原因？”
東西轉著骨碌碌的血眼，在七月擔心白費功夫，它再次點了頭，仔細回想著。
“我記得我拎著柴途徑這裏，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坐在岸邊，我記不清一些東西了，只依稀記得我好像在跟誰說話，說著說著，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拿起這塊石頭猛砸自己的頭，直到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成現如今這模樣了。我也在這裏等著人來接我回地府，可始終沒看見，就看見一兩個路人，所以才慢慢起了殺人的念頭......”
那就是有另外的東西在指引它自殘，或許是水鬼，也或許是吊死鬼，但也有可能是那山上的“狐仙”。
而它口中所說的等黑白無常來收魂，不是他們沒來，而應當是在收完這幽魂名單上的東西完后，他才死的，剛好錯過黑白無常的篩查。
這迷惑它的到底是什么來頭，這些時機竟掐算得如此精準。
腦子裏豁然想起一人，要真是他，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回頭看向盯著自己的長風，還未說話，他直接說出否認的話。
“不可能是他。”
那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他的嫌疑就可以完全打消。
迷陣讓石頭鬼解開后，它也不敢遁逃，便本分跪在坐在青石上等待什么的長風身前。
迷陣解開，七月站上另一塊石頭，以手橫在眉間往四處觀望，等低頭看見不見原樣的福水，上面堆積了將近半米厚的枯葉，要是行人以為這是路，一腳踩進去可就生命危急了。
于是便讓石頭鬼將它們盡數撈起，扔在了岸邊。做完了這些事，就又跪回原地。
福水還是原樣，七月扒在岸邊欺眼往水裏望，身后那人拉住腰間的衣裳，把人扯了回來，扯回來的時候，說了一聲，“這裏就它一個。”
“哦。”
七月乖乖坐回到長風身邊，學他模樣坐了個端正，坐了半天，還是習慣不了這正經的樣子，就往石頭上一躺，腿一翹，腳一晃，看著朗日，許是光太強了些，就用手擋了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等黑白無常參加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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