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九哥走到床前。大床外加了張小床，大床的雙人棉被下有隆起。他掀開被子，梁子澹和梁子沫并排躺在床上，兩個人露出來的地方沒一塊好肉，潰爛處流著膿水。
尹九哥捏著鼻子：原來房中異味是由此而來。
他伸手探了探鼻息，“怎樣？” 南宮旭清問道。
“一個死了，一個還有氣……”
南宮旭清收掌：“你過來，扶著趙夫人。”
南宮旭清舉燈上前查看：兩個孩子臉色發青，翻開眼皮，內裏輕微出血，再看見一旁皺巴巴的枕頭。他明白了。
趙芷秀悠悠轉醒，看見南宮旭清，掙扎要起來，尹九哥忙扶她坐起。
“仙人，是你救了我嗎？” 趙芷秀問南宮旭清，還不等對方作答，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推開尹九哥，撲到床前。
她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探一個孩子的鼻息，眼圈立即紅了。
“太好了，子澹還活著。” 她喃喃自語，手又伸向另一個孩子。
尹九哥想阻止，南宮旭清攔住他，搖了搖頭。
趙芷秀的手在子沫鼻子下停了許久，久到南宮旭清忍不住開口：“趙夫人……”
她方才如夢初醒，肩膀劇烈顫抖起來：“是我殺了子沫，是我殺了自己的孩子。”
她回頭沖南宮旭清和尹九哥吼道：“為什么要救我！” 眼中有恨意。
隨即又撲通跪在地上，抱著南宮旭清的腿，央求道：“仙人，你能救救子澹嗎？讓他醒過來……你一定有辦法救救子澹，求求你了……”
*
“送來得太遲，雖不是什么厲害的毒，可已深入骨髓，即使僥幸醒過來，身體也會留下損傷，這孩子下半生估計要纏綿病榻了。” 南宮逾白說。
“師叔，可否讓他們母子二人留在驛館休養。” 南宮旭清問道。
“上清山地界內不收留女眷，你也是知道的，讓她們進來已屬破例。不過，按你所說，梁府應是已容不下他們母子……這樣，我修書一封，你把她們帶到佰芳谷吧。”
“現在就要走嗎？” 尹九哥在一旁小聲問南宮旭清。
被南宮逾白聽見，笑答：“倒是不急的，起碼等這孩子新皮肉長出來。”
“那就好。”
“你又要干什么？” 南宮旭清問。
尹九哥說：“我想回她們以前住的地方，拿個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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