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對,陸奕良沒有反駁他。
伸手抹掉眼前猩紅,陸奕良感覺太陽穴隱隱刺痛。
陸奕良:“不是針對你,只是針對你那些不合時宜的控制欲。”
不知道這話怎么刺激到對面的人。男人倏爾站起身,走到中間,他撿起地上的皮帶,猛地朝陸奕良揮來。
想象中的鞭笞聲并沒有傳來。
一雙沾滿鮮紅的雙手緊緊握住了鞭子。兩手死攥,陸奕良雙眼腥紅,兇狠逼視著對面的男人;他的親爸。
陸奕良說的咬牙切齒,“你不應(yīng)該高興嗎?這么多年的罪責(zé)終于有人幫你背了。”
陸父因?yàn)殛戅攘歼@番話,額頭青筋暴起。因?yàn)闅饧保麧M臉被憋的通紅,嘴唇顫抖,臉上作出像是失望又像是憤慨的表情。
手中的皮帶被陸奕良奪過,他不得已往后撤了一步。
雨過風(fēng)止。
陸父退回沙發(fā),坐在上面。好一會兒后,他終于顫顫巍巍開口,
“滾,再也別回來。”
......
陸奕良最后關(guān)上門前,屋子裏傳來劈裏啪啦的破碎聲,從瓷器到玻璃,從桌前到桌后。
噪音刺耳,聒噪。而陸奕良只是面不改色的往回走。
快要走到草坪時,他看見了站在旁邊抽煙的陸母,陸家不在,應(yīng)該是送去醫(yī)院了。陸奕良沒心情和這個陌生的女人寒暄,他目不斜視,徑直朝大門走去。
“等一下。”
她叫住了他。
陸奕良停住腳。沒轉(zhuǎn)身,也沒搭話。
陸母走到他面前,一臉陰沈。抬手,她狠狠甩了陸奕良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應(yīng)當(dāng)是使了大力氣的。
巴掌聲落,陸奕良被打偏的臉倏地浮現(xiàn)出五根手指印。轉(zhuǎn)過臉,拇指擦了擦唇角,抬頭,陸奕良與她對視。
面前的女人朱口皓齒,保養(yǎng)得儀。
面對著陸奕良,她表面云淡風(fēng)輕,但微顫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
“東西都給你了,你還能扳不倒他?你現(xiàn)在改名叫廢物了嗎?”
陸奕良沒理她,繞過女人,他自顧自的往外走。
“站住。”身后的女人歇斯底裏。
陸奕良覺得自己沒什么好跟她交代的,他現(xiàn)在只想去醫(yī)院看一下陸家。
腳步不停,甩掉身后的女人后,他快速離開了這裏。
郊區(qū)很難打車,尤其是陸奕良還頂著那張流血的臉,已經(jīng)有好幾輛出租繞過了他。
等到他終于坐車到市裏時,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以后了。天氣無常,他路剛走到一半時,突然下起了暴雨。冒著雨,陸奕良到了醫(yī)院,隔著馬路,他望見坐在醫(yī)院門口的陸家。她頹唐的坐在花臺旁,義肢被她抱在懷裏。
暴雨過后的街道,冷風(fēng)侵襲,夾雜著雨絲。空氣中有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應(yīng)當(dāng)叫雨洗味,那是清新的,通透的,吸入胸腔裏讓人清明。
他穿過斑馬線,坐到她身旁。
雨水沖刷掉他臉上的血跡,唯有衣服上的斑斑血點(diǎn)昭示著他經(jīng)歷過什么。
陸家放下懷中的東西,著急的扯過他,心慌意亂,她邊說邊檢查著陸奕良身上有沒有傷口,
“哥……哥..你沒事吧?”
她只有一只手臂。滿臉傷痕,眼睛裏卻倒映的是陸奕良。
男人眼眶濕潤,他猛得將陸家拉進(jìn)自己懷裏,使盡全身力氣去擁抱她,
“跟我走吧陸家,別回去了。”
女人瞬間淚如雨下。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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