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
那是一條巷子,與臨海鎮逼仄彎折的巷子不同,這個巷子寬敞又闊氣,除了兩邊豎起高高的圍墻,與馬路沒什么不同。
他們來時,巷內已然熱鬧非凡。
口袋裏鼓鼓囊囊的金錢和沸騰的獵奇心在這個地下人才市場互相擊撞,欲望在這裏是最不稀奇的存在。
人群擁擠在各個攤位附近,而攤位因為哪裏人多就往哪裏迎的從眾群眾,壓根見不到裏面到底有什么好東西。摩肩擦踵的家伙無不是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眼珠在眼眶裏時而轉動時而停滯,他們對滿臉寫滿算計的商販詢問價格與來歷,可周遭亂七八糟的音樂和亂七八糟的燈光吵吵嚷嚷,讓人不得不提高嗓子對談,整個環境變得更加嘈雜。
巷子人群密集,他們走到一半,就差點被人群沖散了。
覽星避開人群,又快步向前,走到懸川的身側,輕輕地拉住懸川的衣袖,只是用拇指貼在衣服上,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很輕的力度牽著衣角。在懸川看來時,他為自己幼稚的行為解釋說:“以防走失。”
懸川先是一楞,然后,他學著覽星,拉住覽星腰間垂落的風衣帶子,含笑說:“那我也要。”
走到巷子盡頭,來到一處高樓之前。
樓很高,潔白無瑕地杵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標識,撲面而來的神秘。
門口沒什么攤位了,但依然有人見縫插針。
“頂好的藥,老板來點?”一個小販擠眉弄眼湊上前:“保準一晚八次。”
覽星想起他口袋裏沒有送出去的藥,將目光移到小販臉上,面露興趣道:“你試過?”
“不瞞您說,嘿嘿,這作用多得數不清,您知道聯邦最近又把出城資格卡死了吧,”小販故意壓低了聲音,伸出三根手指,在覽星和懸川眼底晃了一圈,才神秘地說,“這一瓶藥,能提高三個小數點。”
精神力。
覽星心裏的玩弄心逐漸收起,緩緩結成一層不易擊碎的屏障,他不動聲色,只是笑道:“好啊,給我來一瓶。”
“好嘞,”那小販收下錢,一邊說,“您這是要去今晚的表演吧。”
“是啊。”覽星微微頷首,應道:“聲名遠揚。”
“一看您就懂門路,”小販嘿嘿一笑,說:“這都是從海上表演隊的預備役呢。”
瞧面前兩人露出興趣,小販緊接說:“哎呦,二位,不知花多少錢才培養出這么一個,也就是西區,才能撿漏瞧得見呦。”
“哎哎這位先生……”那小販說完,眼前一亮,突然溜到一旁,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西區真是個個都會做生意。”懸川搖搖頭,看向一旁的覽星:“這就是你說的人才市場?”
“還沒到。”覽星頗為無奈地一笑,他正想繼續說什么的時候,就聽那個小販在他身后十米的地方低聲道:
“我這藥可厲害了,你看前面那身材很好的帥哥了吧,長那樣,都買了一瓶。”
他語氣裏有賣弄也有惋惜,更多是賣藥的不擇手段。
懸川趕緊扭開頭,裝作什么也沒有聽見。
覽星:“懸川哥,你想笑就笑吧”
懸川這才看向他,眼裏還殘留碎碎的笑意,但嘴上還說正經事:“他說的海上表演隊,是引起臨海鎮討論的那個嗎?”
“或許是。”覽星略一思忖,道:“這么一說,這次的任務著實奇怪。”
懸川表示讚同:“的確,關鍵信息點只給了夜晚舞臺、三人失蹤、現場留有粘液,無論如何都跟所說的‘叛亂’毫無瓜葛。”
說著,他看向前方緊閉的正門,問:“裏面是舞臺?”
“應當是這裏。”說著,覽星突然感慨道:“西區的娛樂活動可比東區豐富得多啊,懸川哥,臨海鎮可是連個電影院都沒有。”
“地方特殊,鎮裏平時都沒什么人活動。”懸川輕笑道:“等有空了我就帶你好好玩一番。”
“今晚上有空啊。”覽星突然說:“現在就進去吧。”他歡快地說:“順帶欣賞表演。”
*
入門,穿過前院,交付足量金幣,鋪滿紅色天鵝絨地毯的大廳在推開的門內顯現。
大廳中心布置著圓形舞臺,四周散布的卡座是觀眾席,樓上是七層包廂,能夠俯瞰整個大廳,但需要提前半個月預定。
他們只能挑了個距離舞臺不遠不近的卡座。
這是一場狂歡,衣著暴露的侍者不停穿梭于此,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坐在卡座飲酒,彼此挨得很近,時不時交頸低語,親昵關系直白地拒絕了多余的搭訕。
但這種地方,誰拿純愛當盤菜呢?
“哥哥們,要不要陪你們喝一杯?”一男一女停在了他們卡座前。
懸川立刻禮貌地說:“這裏已經滿座了。”
聞言,女孩想往覽星那裏走,但對上眼神,她就意識到這地不宜久留,轉頭就離開了。
可是那男孩一副了然無聞地狀態。
或者說,他看見兩個男人,才覺得自己有機會。
這叫做抓住機遇的尾巴。
而且,他只聽見一個人的拒絕,那另一個沒說話就是不拒絕咯。
一時不察,讓他擠進覽星與懸川之間的空隙處,他不光用身體將兩人分開,手還不規矩地搭在了覽星臂彎處。
“哥……”他甜甜地開口。
“這裏不缺弟弟。”覽星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摘走他的手,說:“別到處亂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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