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太子妃看著自己身上辛辛苦苦用月例銀子攢了一年多才攢出的這一身云錦衣衫,又看著楊思婉身為小小側妃,頭上隨便一根簪子便比她一身衣衫昂貴,心中怎能咽的下這口氣。她楊思婉此刻這般逍遙自在,不過是依仗家世。可是薊州侯府的興盛,還不都是踩著她父親的血肉和她何府的榮耀一步步攀登至今時今日的位置。
所以當她聽說楊思婉在永州失了清白,他們薊州侯府和楊家軍捧在手中的至寶任人欺凌,只覺得那是薊州侯府應得的報應。可是縱使楊思婉失了名節,卻還是成了宗婦,她只覺心有不公,覺得這是圣上為了安撫薊州侯和楊家軍給楊思婉的優待。圣上對薊州侯府和何家天壤之別,何府世代為黎朝效命,竟讓他們落得這般凄涼境地,任由太子對她輕慢、忽視,她心有怨懟。
于是她誓死要將楊思婉和薊州侯府搞得聲名狼藉,于是便舍下臉皮主動在府中攔住了剛回府的太子,帶著女兒嚎啕大哭,控訴太子對她們的慢待,太子終究是耐不住這般摧殘,答應了太子妃要辦生辰宴的請求,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楊家父母斬殺何大人時,楊思婉不過七歲光景,根本不知其中覆雜糾葛,再加上眾人見何家小姐仍然安坐太子正妃之位,自然是不敢輕易將這段往事提及,所以楊思婉十分困惑,不知太子妃對她的惡意從何而來。
難道說是前幾年皇后娘娘將她和孫靜怡召進宮中,有意撮合她們和太子的事情讓太子妃心有芥蒂?可是太子是出了名的風流,與圣上一般喜歡收集美人,府中也是侍妾眾多,太子妃也都全然不在意。為何僅憑一些往事,太子妃便偏偏對她處處刁難呢?
但是既然有人發難,她也不懼任何挑釁,自然是見招拆招:“夫人此言差矣,我倒不是因為不懂禮數而一言不發,我如此安靜是為了能更好的欣賞太子妃和眾位姐妹的風姿,欣賞樂曲的美妙動人,品鑒太子妃娘娘精心準備的美味佳肴。至于夫人為何偏要曲解我的好意,還要屢屢提及永州陷落的舊事,妾實在是不理解,還望夫人賜教。”
夫人見楊思婉如此臉皮厚,根本沒有未出閣前那般容易被刺激的失控,愧對了太子妃娘娘的囑托,趕忙換了口風,另圖他法:“側妃娘娘誤會了,妾身可不敢造次。妾身只是為側妃娘娘擔憂,因為百姓中總是有些娘娘失身于蠻夷單于的風言風語,妾身擔憂娘娘的名譽,這才一時口不擇言,還望娘娘能夠大人有大量,原諒妾身一時食言。”
這位夫人明著是在向她賠罪,實則是是將她失身于淳于單于的荒唐言論捅到明處,讓她不得不正面應對,好一招以退為進。楊思婉聽出了她話中的弦外之音,也明白她們今日定是合起伙來要徹底毀掉她。
楊思婉正了正頭上有些凌亂的步搖,不僅沒有如她們期待的一般急紅了臉,反倒親切的走到了那位夫人身邊,緩緩站定,隨即伸手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速度之快,夫人身邊的女兒竟然未能反應過來。
那夫人按照年紀來說已經可以做她母親了,可是楊思婉竟然不管不顧仗著自己宗婦身份親自動手打了朝廷命婦。一時間屋內除了夫人女兒的哭泣聲,屋內竟然靜得沒有第二種聲音。
眾人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楊思婉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從身邊的婢女手邊拿起了一塊絹帕擦了擦手,隨后嫌棄似的將那絹帕扔到了地上。雖然她的臉上面無表情,眾人卻清晰的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囂張氣焰。
此刻眾人才反應過來,那夫人領著女兒哭著跪在了地上,請太子妃娘娘替她們做主:“妾身雖然卑賤,但是好歹是朝廷官員的正妻,是正兒八經的命婦。可是如今側妃娘娘竟然仗著身份,公然毆打朝廷命婦,實在是禮法不容。側妃娘娘這般不尊重長者,對長者肆意動手掌摑,這就是宗婦對命婦們的典范嗎?再者說,妾身遭此羞辱,還有何顏面茍活于世,還不如找個地方死了算了!”
拿命婦說完便想作勢要尋短見,身邊的女兒和幾位命婦趕忙阻攔,這才穩定住了她的情緒。
見眾人慢慢安靜了下來,此時太子妃才故作關切,為難地和楊思婉說道:“妹妹,按理說你我歸為宗婦,合該為下面的命婦們做出典范。可是如今你這般行事,實在是令人寒心。雖然我有意偏袒你,可還是不能對此情景置之不顧,全然罔顧祖宗禮法。不如這樣,就先委屈你在我府中佛堂小住,待太后她們從太廟回來后,再做打算可好?”
楊思婉看著惺惺作態的太子妃娘娘,以及早就出現在她身邊的醋使嬤嬤,心中明白,圈禁佛堂是假,想要對她動用私刑是真。好在剛剛她見情勢不對,在那命婦發難之時,便讓青英給守在外面的皇子府女婢暗示,讓她去前院通風報信。
青英見那些粗使有動粗的意思,便盡心的攔在小姐身前,準備以身護主,卻不想楊思婉用手將她推開,朝著上首的太子妃笑道:“縱使我有千般萬般錯,也是三皇子府登記在冊的側妃娘娘。皇宮中的圣上、皇后娘娘們派人抓我,無論是將我關在冷宮還是讓我下大獄,我絕不說半個不字。可是您作為太子妃,今日試圖將我圈禁在太子府,我身為三皇子的側妃,為了貞潔和聲名,恐恕難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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