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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小庭花二（3 / 3）

虞聞一走，虞安也忍不住，翻了個身，大喊：“我要睡了！”

秦氏無奈，只得帶著人離開，邊走邊向大夫仔細詢問十二郎的病情。屋子里才剛空下來，床上的虞安騰地做了起來，阿葉想要走上前服侍他，被一腳踹在腰上。

“郎君……”

“你多嘴什么！”

“婢子……”

“氣死我了！哎喲……阿鄭，阿鄭！”

“郎君這是怎么了？”

“癢死了！你幫我撓撓！隔著衣服撓，別撓破了！”

這一邊虞十二因為桑榆的事難得地發(fā)了脾氣，另一邊，說著有事結果只是避開秦氏的虞聞，坐在書房里，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出神。

從在二郎的婚宴上第一次正面見到桑榆時，他就知道，這個小娘子心思細膩、敏感，甚至早慧得有些出人意料。他牽過桑榆的手，六歲的小娘子掌心生著繭子。他在鄉(xiāng)野住過，知道這都是經(jīng)常下地干活的人才有的厚繭。

那一刻，虞聞就開始心疼起她來了。

六歲的小娘子，光是要擔負起相依為命的姊妹倆的生活，就已經(jīng)十分吃力的，哪里還有時間和力氣去學什么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

虞聞想著，長長嘆了口氣。

侍娘阿瑤端了茶水進書房，見郎君眉心微蹙，似乎是在想什么事，不由地輕了手腳，放下茶盞，輕聲道：“郎君，喝茶。”郎君的書房里平日是不需要下人在旁伺候的，阿瑤放下茶盞就想出去，才剛轉身卻被叫了住。

“阿瑤，你六歲的時候，在做什么？”

郎君面上的神色看著有些疑惑，阿瑤猜想，多半是為了府里那位小娘子的事。

“婢子并非家生子，八歲的時候被阿翁賣給了人牙子，然后才遇到了郎君。六歲的時候……”阿瑤想了想，回道，“婢子六歲的時候，多半還在鄉(xiāng)下老家?guī)У艿苊妹??！?

“可有上過學，跟著先生學過規(guī)矩？”

“郎君說笑了，鄉(xiāng)下地方的私塾從來都是給男娃子們上學的，村里人都盼著能出個秀才，中個進士，光宗耀祖一下。至于女娃娃，哪里還有地方上學識字，胡亂養(yǎng)到十二三歲，會下地干活，能生孩子，差不多就可以許人家換點錢給弟弟存著娶媳婦用?！?

虞聞聽著，微微頷首。他過去也在一些鄉(xiāng)下住過，有些村子出過進士，民風淳樸，更有回鄉(xiāng)的秀才開著私塾，教授娃娃識字做學問，可的確很少會在私塾里見著女娃。想來，南灣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其實，他倒是不覺得桑榆的舉止有多沒規(guī)矩。只是當家主母的態(tài)度擺在那里，如果她不去學那些“規(guī)矩”，往后不定會有怎樣的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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