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變速直線運動的基本公式，前三年物理試卷中都有這個知識點，平均速度的幾個推論你現(xiàn)在能靈活運用嗎？”祁善征詢地望向周瓚，發(fā)現(xiàn)他正用筆輕輕敲著下巴，目光掠過了試卷，停留在她身上。她就事論事道：“你再這樣下去，很難夠得上g大最低錄取分數(shù)線。”
周瓚像沒聽見她說什么，問：“喂，我給你那個竹編的匣子你用了嗎？”
“用了，裝那個螳螂正好。”祁善說，“你干嗎不等明年生日再給我？”
“明年？誰知道明年會怎么樣？”周瓚玩著手上的筆。
“也對?！逼钌齐S口贊同了一句，又接著往下講題，“初速度為零的變速運動……”
她面前的試卷忽然被人抽走，正想問他又要干嗎，周瓚卻半舉著試卷，定了定神說道：“祁善，我為上次替張航約你出來這件事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對！”
祁善眼里閃過訝然，很快回應(yīng)道：“哦……好吧。下次不要這樣了，都是同學(xué)，免得見面尷尬?！?
“說完了？”她回答得如此官方。周瓚緊緊抿著唇。
“過去的事別提了。試卷還我，我還沒講完呢?！逼钌茊査饕嚲?。
“我的話也沒講完。”周瓚把她手里的筆也一并抽走，和試卷一塊扔到了書桌對面的床上。他的話也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祁善，少跟我來這套虛的！不就是為了朱燕婷那點事嗎？你不想我和她走得近，直接說?。∮袣饩腿龀鰜?，有必要讓大家都憋死嗎？別不承認！我知道你對我……”
他急狠了，連最后那層遮羞布都不給她留。
祁善咬了咬下唇，沉下了臉，卻沒有再為自己遮掩，“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你就會考慮我的感受？是，周瓚，我嫉妒過她，你滿意了？”
她這樣，他反而無話可說，定定注視著她有些發(fā)紅的眼睛。
“我前一陣心里很難過。”祁善坦坦蕩蕩地說，“后來我想了很久，你說得有道理，我的確太沒出息了，一點主見也沒有，別人說什么都當真。我只是太習慣我們在一起，從來沒想過有別的可能。這是我的問題，以后不會再這樣了，你放心！”
祁善的每一句話都發(fā)自肺腑，兩人的心結(jié)似乎被解開了，周瓚只得“放心”。
高考前一天，兩家的大人特意聚在一起吃了頓飯，為孩子們加油鼓勁。
周啟秀為了讓兒子放輕松，難得地對他開起玩笑來，說：“阿瓚，加把勁??！就看這幾天了，你要是連個正經(jīng)的學(xué)校都考不上，小善能看得上你才怪！”
周瓚翻了個白眼，還不等他開口，祁善放下筷子正色道：“阿秀叔叔，你們以后都不要再開這種玩笑。我們又不是小孩，再聽下去要尷尬了。我和阿瓚以前是好朋友，以后也是。”
周啟秀沒料到祁善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不過她從來都是這樣，話不多說，但說出一句，就是一句。
“你看你，開玩笑也不分場合?！瘪T嘉楠瞥了周啟秀一眼。
她已很久沒用這種語氣與周啟秀說話，看似挖苦，實則親昵。周啟秀心中一動，連連說：“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提就是了！”
祁善笑笑，繼續(xù)埋頭吃飯。
周瓚默默看著自己緊捏著筷子的手。他一直都反感大人們拿他和祁善的事做文章，想盡辦法拒吃這個“強扭的瓜”?？蛇@樣的話第一次從祁善嘴里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怪異。連同之前心里的郁郁不快都找到了答案。
就好像……是祁善先拋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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