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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九百九十九座（2 / 3）

楚瓷不再逗他，老老實實地跟在小沙彌面，一邊走一邊聽他講述路過的塔以及慧靈的事。

“據說慧靈師兄小時候被人放在一片蓮葉上順水而下，漂了整整三天才被主持撿到……”小沙彌道，“慧靈師兄以前每天都會早早起床做早課，結束就會一一拜過這些塔里供奉著的神佛。”

“這兒可是有九百九十九座塔，他真能每天都拜完？”楚瓷驚訝道。

小沙彌肯定地點了點頭，“對呀，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們千塔寺的其他和尚，保準都是一樣的回答。”

楚瓷沒想到慧靈大師竟然如此虔誠，一心向佛。九百九十九座塔，怕是要從早拜倒晚才能拜完吧。

小沙彌忽然停下腳步，指了指前方的一個不大不小的蓮花池說道，“那里就是慧靈師兄常呆的地方。慧靈師兄說他要為一個人祈福，所以才會天天拜一拜塔。”

“是么……”楚瓷走到蓮花池邊，蹲下來，把手伸進水里輕輕地撥了撥。

為一個人祈福？不用猜，應當就是他吧。

“對呀，師兄還會抄很長很長的佛經，也是祈福哦。”小沙彌道。

“我渴了。”楚瓷轉頭對小沙彌笑了笑。

小沙彌拍了拍腦門，“哎呀，那我去給你倒水，還請小施主稍等片刻。”

然小沙彌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跑遠。

只剩下自己一人，楚瓷干脆往地上一坐，雙手往一撐，望著湛藍的天空發呆。

他聽星闌提起過，慧靈生而知之，是七個分魂里唯一記得一切的東西。那他會累嗎？因為一份來自別人的記憶就喜歡上他。

許是千塔寺擁有著與別處完全不用的氛圍，楚瓷突然就鉆了牛角尖，輕聲道，“真奇怪，星闌喜歡我，所以他們喜歡我。我喜歡他們，所以喜歡星闌。”

那段來自遙遠的過去的漫長陪伴，說到底比起旁的情愫，眷念更多吧。

“唉。”楚瓷發出一聲輕嘆。

“怎么了？”一身黑衣的僧人走近，在少年身邊半蹲下來。

楚瓷搖搖頭，笑吟吟道，“沒事，反倒是你，有了我這朵小蓮花還不夠嗎？居然還背著我養了一池的蓮花。”

微風吹過，池中的盛放的蓮花隨風搖曳，清淡的香氣傳到岸邊，包裹住黑衣的僧人與白衣的劍修少年。

“睹物思人罷了。”星闌像慧靈往日那樣，指尖落到水面釋放出一道靈力用以溫養池中的蓮花。

果然，下一刻，蓮花看著比剛才更鮮艷了。

“嗯？”楚瓷瞇了下眼，盯著半空中猶未消散的長虹直看，“星闌，你說慧靈大師生而知之，那他有沒有自己的想法與感情呢？如果我遲遲不出現，那他們會喜歡上別的人嗎？”

聽完，星闌沉默了一瞬。

他收回手，甩去指尖沾上的水，轉過身捧住楚瓷的臉，深深凝望著那雙有些許迷茫的眼睛。

“雖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只會喜歡你。”星闌特意在“我”字上咬重了音，“你一直不出現，我就等到你出現的那一天。”

許是星闌的眼神太過溫柔，楚瓷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忽然散了。

“是我想岔了，沒事了。”楚瓷笑了笑。

星闌嘴角抿出一抹笑，一低頭在楚瓷眉心落下一枚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