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入夏好時節(jié),夜晚,不少裝飾花哨的船只游行在京師的麗河上,沿岸的街道人群熙攘,叫賣的小販,一家大小出來游玩的,幾個朋友相約而來的,好不熱鬧。
陳太傅的死在朝堂上泛起的漣漪并沒有波及到京師的花船慶典,花船依舊光鮮靚麗,夜晚的煙花仍然璀璨奪人,幾個孩童圍在射箭的攤位前,好奇地簇擁著一個俊秀挺拔的異族少年。
又一箭射中靶心,孩童們歡呼拍掌,攤主則愁眉苦臉,“這位公子,你行行好,我今晚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曹德正適時上前,給攤主付多了一些銀子,攤主立刻喜笑顏開,“我這就把獎品包好。”
“不用。”蘇維放下短弓,“我就要一個。”
蘇維挑了一個做工精巧的走馬燈,剩下的獎品送給圍觀的孩童,臨走前,攤主好意跟他們透露,這走馬燈出自京師新開的九轉閣,若兩位爺感興趣,不妨去轉一轉。
曹德正道了謝,夫妻倆并肩離開攤位,重新融入人流。
麗河上,一只并不起眼,卻比其余花船結實的船只悠悠劃行,前頭的船夫是個老手,游刃有余地與其余船只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寬敞的船艙內部,中間擺著一張木桌子,數(shù)人盤腿而坐。
“沈河?可是現(xiàn)如今陳太傅的人……”
“畢竟陳太傅在朝中經(jīng)營多年,從先帝的時候就……”
“陛下的意思是,他們的主心骨雖然倒了,但不宜逼得太急,而沈河之前并沒有和我們任何一個走得太近,所以……”
“即便如此……”
白左相,許侍郎,黃尚書,李侍郎,慕容通政司,以及百無聊賴的曹鎮(zhèn),他們就著桌上的酒水、小吃,一落座就不曾停歇討論了將近兩刻鐘。
陳太傅死得倉促,雖然對外宣稱因急病去世,但那日參與過玉宴的人都心照不宣,陳太傅為了一個叫“冬云”的暗妓又吵又鬧,狀態(tài)亢奮,神似癲狂,也是死得其所了。
而那冬云公子,經(jīng)此一役,名聲在京師的圈子里傳了開來,甚至有不好男風的人慕名去南風館找冬云公子,想親自會一會這個將陳太傅勾得晚節(jié)不保的狐媚子,遺憾的是冬云公子沒再掛牌。
桌上酒水漸少,船只靠岸,討論也告一段落,眾人人魚貫而出。白承修方才不知不覺喝了不少酒,白凈的臉有點紅,許枝默默地攬住他的腰,把人扶起來,白承修皺眉,推了推許枝,但推不開,而曹鎮(zhèn)坐在最末尾,不急著動身。
白承修和許枝半推半就地一道走出船艙,跟在他們后面的是慕容忠良,曹鎮(zhèn)看著慕容忠良伸手掀起船艙門的布簾,驀地開口喚了一聲“慕容”。
岸邊的人群熙熙攘攘,慕容忠良已探出半個身子,應是聽不到曹鎮(zhèn)的喊聲了。
曹鎮(zhèn)心道罷了,正要起身一并下船,卻不想慕容忠良轉回身來,“將軍你叫我么?”
船夫仔細留意著下船的客人們,心里估摸著船艙應該只剩下兩個人了,于是船槳一撐,船只慢悠悠地遠離渡口,再度混入麗河上的花船中。
內里,慕容忠良和曹鎮(zhèn)隔著桌子相對而坐,桌子不大,兩人相隔一個半臂的距離,桌上的小吃剩了一些,酒水倒還充足——方才上船的時候許侍郎額外帶過來的燒刀子酒。
曹鎮(zhèn)主動拿起酒瓶,給慕容忠良倒酒,這還是自玉宴后,兩人初次單獨相處。其實曹鎮(zhèn)也不清楚自己為何一時沖動把這廝叫住了,不過既然把人叫住了,就應該找點什么來說說,這廝倒是先開口了:“將軍若是憂心陳太傅的人……”
“剛才還沒說夠么?”曹鎮(zhèn)略感疲憊地放下酒瓶,陳太傅這老頭子怎么死了比沒死的時候還煩人。
慕容忠良輕笑出聲,執(zhí)起酒杯,淺嘗一口,放下,“將軍找我什么事?”
“喝酒,聊一會兒。”
“……這可真叫我誠惶誠恐,沒想到終有一天,我能得到將軍的賞識。”
“……”曹鎮(zhèn)憋了憋,沒憋住,“慕容,你非得把話說得這么惡心嗎?”
“誠如將軍所言,我裝了這么多年,這習慣一時半會改不過來了。”慕容忠良坦然道,“而且依將軍直來直去的行事風格,理應厭煩我這個狡詐之人,卻愿意屈尊跟我聊天,我自然是受寵若驚了。”
“……”曹鎮(zhèn)語塞,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然而方才的煩悶卻一掃而空。這老狐貍不但狡詐,還挺記仇的。曹鎮(zhèn)瞥了眼桌上的小吃,轉移話題道:“我見你剛剛沒吃多少東西,你暈船了?還是說這些東西不合你胃口?”
這些小吃大多數(shù)進了黃尚書的肚子,而慕容忠良嘗了一口就沒再吃了,喝酒也是象征性地呷了幾口。
慕容忠良微頓,莞爾,“將軍多慮了,我在家用過膳了。”
一時無話,外邊的嘈雜聲似近似遠,船只隨著水流輕輕晃動,船艙里的人亦是,慕容忠良主動打破沉默:“將軍不去看花魁選拔么?”
花船慶典也是青樓花魁選拔的日子。
“窮折騰的玩意兒,不去。”
慕容忠良揚眉,似是想到什么,笑道:“將軍若是去了,瀟湘院一定會很熱鬧。”
“能不熱鬧嗎?我若去了,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對美人都不感興趣了,矛頭一致對準我。”曹鎮(zhèn)回道,自那以后,他從不在花魁選拔之日去瀟湘院。
“誰叫將軍把柳公子的畫給撕了。”
“還不是他先找茬?不然我沒事撕他那破畫做什么?”曹鎮(zhèn)頓了頓,“……你在場?”
慕容忠良態(tài)度稀松地“嗯”了一聲,“我恰好在二樓。”
約莫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的曹鎮(zhèn)意氣風發(fā)地從邊境返回京師,去瀟湘院找樂子,剛好撞上花魁選拔之日,也是眾多文人相聚的日子,那柳公子不知哪根筋不對頭,硬是拽著曹鎮(zhèn),讓他評價誰的丹青畫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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