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開席的時候，丁長生就有點后悔給楊荔小費了，因為看上去大家都很享受丁長生忙前忙后的伺候，所以楊荔基本是在給丁長生打下手，特別是這個昆曲演員出身的柳生生，因為剛才丁長生肆無忌憚的目光，所以最難伺候，每次丁長生去給她斟茶時，那都是一種折磨，因為每次她都仰著臉看丁長生，俊俏的臉香氣逼人，更令丁長生難以自持的是，這個女人的臉上特別的干凈，尋常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哪里沒有一點雀斑之類的，然而這個女人的臉上好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可是看不出施粉過多。

\t這樣的場合當然沒有丁長生說話的份，但是仲華又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丁長生過來伺候一頓飯這么簡單，所以丁長生知道，仲華叫自己來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

\t曲終人散，丁長生攙扶著有點喝多了的仲華上了自己的車，而其他人則各自有車接送。

\t“長生，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仲華坐在后排，閉著眼問道。

\t“仲縣長，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很迷茫，我有時候也在想，我到底適合不適合從政，經過這件事之后，連我自己也有點心灰意冷了”。

\t“呵呵，放屁，這點事就把你打趴下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點事算事嗎？老子當縣長被人擼了都沒有說什么，你一個破鎮長你在意個屁啊，說吧，有沒有想著跟老子再干一場”。

\t“老領導，今晚我聽了許多，但是還是沒有弄清楚你到湖州擔任什么職務？”

\t“白山不比湖州市，湖州市是大市，經濟總量是白山的好幾倍，所以湖州的底氣一向比白山大得多，但是最近這幾年經濟發展停滯，這里面有很多的說法，最流行的版本就是內耗厲害，我這次下去是到新湖區擔任常務副區長，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渾水摸魚？”

\t“嗯，我聽領導的，領導指哪兒，我就打哪兒”。

\t“噢？不用考慮考慮？”

\t“不用，自從你有了之后，我在白山干的也是很沒有意思，所以只要領導愿意帶著我，你走哪里，我跟那里”。

\t“好，我先去了安頓下再辦你的事，送我回家吧，媽的，今晚又喝多了”。仲華在后排喃喃自語，不一會想起了鼾聲。

\t丁長生沒有想到的是羅香月和司嘉儀會一塊到省城來，而且還是為了找自己，看到兩人的那一瞬間，丁長生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話，就是兩人合作再多的好事，不見得能成為朋友，這樣的交情抵不上兩人合作干一件壞事。

\t“我沒看錯吧，兩位真是來找我的，不會是來省城買衣服順便看看我吧？”

\t“丁長生，為什么你這個人永遠把自己的心思想成別人的心思呢，小人之心”。羅香月率先反駁道。

\t“就是，我們驅車好幾個小時過來，就換來你這樣一句話？唉，真是令人傷心啊”。司嘉儀在旁邊敲邊鼓道。

\t“算了算了，是我小人了，二位姐姐喝點什么，這是咖啡館，不能點菜，要不我們找家飯館吃點東西吧，我也的確有點餓了，早晨沒有吃飯”。丁長生是被電話叫到這里來的，接電話的時候正在教室聽課呢。

\t“吃飯的事先等等，我們先說正事吧，你這一走連個電話也沒有，林書記很生氣，丁長生，你也不是第一次當公務員了，怎么連這點度量都沒有啊，林書記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知道嗎？就這樣一走了之就完了？”羅香月壓低聲音問道，司嘉儀對于這樣的談話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喝著咖啡，看著手里的時尚雜志。

\t“羅姐，您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可是對林書記沒有半點怨言，我認為她處理的很好，很公正，再說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知道這里面的輕重，我也知道林書記的難處，不就是我沒有后臺嗎，咱就是真的沒有啊，我能怨的誰來，對不對，我爹媽死得早，拼爹我也沒得拼，唉，就是我爹媽在，也一樣拼不過人家，對吧”。起初的時候，丁長生聲音很是激動，但是說到后來，聲音低沉，整個人都透露出無限的傷感。

\t羅香月沒有想到丁長生的情緒這么大，所以有點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司嘉儀，意思是讓司嘉儀解解圍，但是司嘉儀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話說，誰讓你們做出這樣不公平的事呢，對于林春曉和自己父親的決定，司嘉儀是很不屑的。

\t“我們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畢竟我們曾經是同事，而且你幫過我不少忙，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幫到你，所以，我很抱歉”。羅香月沉默了一會說道。

\t“羅姐，這事和你還真是沒有關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回去告訴領導，我好的很”。

\t“長生，還有一件事，省委黨校近期有一個培訓班，林書記幫你申請了一個名額，去黨校培訓一下吧，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論素養，這對你以后也是很有幫助的”。司嘉儀將自己的功勞讓給了林春曉，這個情林春曉得記著。

\t“不用了，我正在讀自己的本科自考，我感覺還是大學校園比較適合我，至于黨校培訓，我想以后還有的是機會，以后再說吧，不過，回去替我謝謝林書記，這個情，我記住了”。丁長生說道。

\t司嘉儀和羅香月面面相覷，什么叫‘這個情我記著’，難道？

\t“丁長生，你是不是想離開海陽縣？”羅香月急問道。

\t“沒有啊，羅姐，你怎么會這么想啊，我這樣的人，沒有背景，沒有后臺的，我能去哪里，哪里又肯要我，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趁這個機會考出自己的自考本科來，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我現在也沒有心思想那些事”。

\t“長生，省委黨校這個培訓名額可是不容易爭取的，你還是考慮一下吧，你不去挺可惜的”。羅香月勸道。

\t“嘿嘿，羅杰要是覺得可惜，那你去吧，進修完之后，回去提拔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