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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你是你信仰的一切（2 / 3）

“cruorembibo，carnemexvoluntatedei（血與肉以神之名）。”

末了，他點燃一根圣壇上的蠟燭，熏香的圣潔氣息彌漫。

這是一次天啟。

男人無比確信他的虔誠。

直到夜晚，他脫了礙事繁瑣的衣服躺在床上，用手肘撐著腦袋，興趣盎然地登錄賬號時，卻發(fā)現(xiàn)愚昧的世人與他背道而馳。

creazionediadamo：你們不懂得這場災(zāi)難的含義，它打開了通向真正永生的大門，使得短暫的生命得以永垂不朽，所有其他的世俗經(jīng)驗不過是靈魂在肉體里產(chǎn)生的幻覺罷了。

…………

兇猛的熱浪直落在眾人的頭巾，毒辣的太陽穿過他們，又從路面升起。

女人正在渾濁的恒河里浣紗，火焰在河岸邊噼里啪啦燃燒，骨灰隨風(fēng)灑在她們的臉上，后者卻習(xí)以為常。

幾名穿著破爛、游手好閑的男人聚在一處，聆聽僧人宣法，后者的聲音美滿，安寧，平和地回蕩于塵土飛揚的貧困。

他論苦諦，苦之緣起及其滅往何處去，論述的字詞安詳清晰。

“苦乃人生實相，但離苦之道業(yè)已被發(fā)覺，跟隨佛陀即可脫離苦海。”

僧人以慣常的方式講經(jīng)，明亮而安靜的語調(diào)盤旋在聽者上空，如光影，如星辰，如脖子上掛著鈴鐺、成群結(jié)隊經(jīng)過的白牛。

另一側(cè)，蜜蠟色皮膚的少年在一棵芒果樹下睜開雙眼，淡雅的面龐無悲無喜，又仿佛從內(nèi)心綻放輕柔的微笑。

不久之前，他將靈魂嵌入蒼鷺之軀，飛越森林和山巒，吞食鮮肉，忍蒼鷺之饑，啼蒼鷺之哀鳴；見到流浪漢的尸體橫臥街頭，他的靈魂鉆進(jìn)他，在車水馬龍的鷹國行走。

完成修業(yè)的剎那，外星的靈逆流著摧毀了他。

他歷經(jīng)了一場完整的死亡、腐朽和塵化。

但他總是重新出定，在陽光下重歸于“我”，在輪回中打轉(zhuǎn)。

少年拿出放于雙膝之間的手機(jī)，懵懵懂懂地回復(fù)著艾特他的貼子，字里行間有些不知所云，卻又意外地充滿智慧。

：生命再次毀滅了，而我依然在。我們都是無名的一部分。

…………

“嘎吱——”

一輛電瓶車停在半開的玻璃門前，年近五十的婦人翻身而下。

“老樣子，不要香菜不要蔥，多抹點咸醬，榨菜給多點。”

春暖花開好時光，翹著二郎腿的攤主搖著缺了口的老蒲扇，閉目沉思，他的黑發(fā)迎風(fēng)而動，竟頗有幾分仙氣飄飄的出塵。

聽到婦人的聲音，他一骨碌坐起，適才的風(fēng)骨消失不見，或者說瞬間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郁的市井煙火氣。

“來了來了。”

“5塊？”婦人拿出手機(jī)掃著二維碼。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算你4.5。”攤主手法熟練地挑著面糊，在煎鍋上攤開一張薄餅，“不對，已經(jīng)這時候了。海燕姐，今天就不收你錢了。”

話音未落，機(jī)械音已經(jīng)在角落響起。

“藍(lán)泡泡到賬，4.5元。”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婦人尷尬地咳嗽一聲。

“小王，這是吹的是什么風(fēng)？”

“掐指一算，我在你家樓下開了十年的煎餅果子攤，差不多該回歸本職了。”攤主掰開薄脆，用鍋鏟將其從中間一分為二，“姐，最近換季，你多保重身體。”

“生意這么不景氣啊，連你也要搬出咱們屯兒了。”婦人寒暄幾句，忍不住扯回話題，“剛剛我這錢……”

“就當(dāng)一次性付清了這么多年我請你家侄子豆汁兒了。”攤主哈哈一笑，“打烊！”

說罷，他背著雙手，竟然徑直離開了自己的店鋪，留下目瞪口呆的婦人，拎著裝煎餅果子的塑料袋，不知所措。

手機(jī)嗡嗡震動，那攤主掏出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隨手寫下一行回復(fù)。

daofaziran：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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