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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雖不懂生意，但卻懂女人，哪有娘不愛自己兒子的，媳婦再好也是外人，你那三弟妹唯一的依靠便是三公子，但老太太并沒有放權(quán)給你三弟，說明也怕他管不好，她心裏還是惦念這些年對你的栽培，你倒不如以退為進。”

聽舒霜言下之意，像是要自己委屈低頭，其實那日宜玟也是這么個意思，要他行權(quán)宜之計，但當(dāng)時他怎么聽怎么刺耳，就是不想順著她的心思來，但今兒個不知怎得，又再聽到此諫，心情卻沒當(dāng)時那般激進，由是蹙著眉聽著，也沒有打斷。

舒霜假裝沒瞧見他眼裏的警惕，笑著與他咬耳朵：“我在這兒住得挺好的，不催你也不逼你，咱慢慢磨，等實權(quán)握在手，自然說什么別人就得聽什么。”

“你那個三弟不是愛畫畫么？你不是還曾懷疑過他是假的，在白水臺擺了一局么？別找他麻煩，就讓他畫，畫到他沒工夫管閑事。若是個假的，他自然堅持不下去，你也省心去查；若是真的，再畫個三五年，老夫人半只腳入土，整個祝府都是你的。退一步說，若他真的在丹青一途上有所建樹，再不濟也有一分你的功勞，沒準(zhǔn)兒他還念著你的好。”

“可是……”

“可是什么，你要這樣想，老夫人疼他，所以不讓他接重活，由著他畫畫玩，反倒對你有利，你若再逼老夫人，她下回直接把生意給老三，燒了畫紙，讓他從頭學(xué)，你哭都來不及！”舒霜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心口。

祝云海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把人拉入懷裏：“你不僅懂女人，還懂男人，我還就好你這一口，我現(xiàn)在是真想把你弄進家來！”

——

之前生意交接，祝云海故意不配合，在家假裝靜思，實際在外鬼混。不過聽了舒霜的話，眼下他換了個思路，決定主動給個臺階下。

心與本來在鋪子裏清賬，老夫人忽然派人請她回去，說要問問生意上的事情。

下了馬車，剛穿過花園，遠遠便撞見大少爺祝云海先一步跨進正屋。

心與并沒有著人通報，便在門邊候著，偶爾透過窗戶，能掃見母子對話的情形。

不知道老大跟祝老夫人說了什么，老人的眉眼舒展許多，抬眸掃見心與的身影，招手喚她進來，攬在自己身邊，竟是難得溫柔和善。

心與不適，卻不敢動，抿唇露出端莊的笑，聽見她仍以自己作為例子敲打祝云海：“老大，這家裏不是只有你能做好生意！”

“是是是。”祝云海低頭垂眉，一副二十四孝子的模樣。

事出反常，心與暗道不妙。

“你可還要抬那女人進門？”

“孩兒知錯。”

“宜玟那兒……”

“那個婆娘，我才……”祝云海臉色微變。

“她再不好，也是明媒正娶，何況人家沒有大錯，你不可拿此來說事。”老夫人一通苦口婆心的勸，祝云海才勉強應(yīng)下，說自己會去哄哄。

老夫人露出滿意的笑臉，把老大送走。

祝云海出了門，老夫人這才看向心與，斂起笑容，叫她匯報，仿佛剛才的夸獎只是說給別人聽的。

看著親實際冷，心與很明白，兒子畢竟是兒子，老夫人并不是真心想要把生意給她，不過是把自己推出來當(dāng)擋箭牌。心與深吸了口氣，站出來把權(quán)利主動交出來：“兩個月太久了，娘，我還是覺得織造坊更適合我。”

老夫人知道她有眼力很識趣，看她也多了分喜愛，說她這兩個月干得不錯，隨后又讓貼身嬤嬤把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

心與抱著個小箱子，高高興興回去錦華苑。

銀杏正在樹下掃落葉，扔下苕帚湊過來，問：“夫人，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心與把手裏的箱子打開，銀杏湊上前一看，裏頭都是首飾金銀，頓時呀了一聲：“哇！哪裏來的？”

“老夫人給的。”

“老夫人？她怎么會？”

“以后我都不用去祝佳的鋪子了。”心與停下腳步，彎著眉眼看著她。

銀杏尖叫道：“啊，大少爺他……哎喲，這些錢就把您打發(fā)了，您不知道，那生意才值錢呢，您還笑得出來！”

“怎么笑不出來，祝家的生意，本來就不可能落在我的手上，除非我下輩子投胎姓祝。其實這樣也好，比我想象得要好。”

相比于她的激動，心與非常平靜，要知道，她一開始就在心裏盤算過，這個攤子接過來，多半是白出勞力不討好，如今學(xué)到的知識不僅能回本，甚至賺上老夫人的好感的同事，還小賺一筆酬勞，已經(jīng)十分滿足。

銀杏垂頭喪氣去了廚房。

心與回屋，把比鄰叫過來，把剛才和銀杏說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比鄰聽后，也忍不住嘆氣，但他比銀杏更清楚現(xiàn)狀，也更能接受，當(dāng)然也免不了可惜。

“你后悔回來了么？可能又得一輩子困在宅子裏。”心與道。

比鄰搖頭，道：“不后悔。比鄰自幼伴隨三少爺長大，少爺待我不薄，如同親人，三少爺讓我聽夫人的，我就會一直追隨夫人。”

心與聞言楞了一順，心想神明大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么快就把比鄰拿下了！

不過仔細想想，他能讀懂凡人的心思，要叫人乖乖聽話，簡直小菜一碟，因而并沒有多想。但她并不知道，除了她，指揮官沒有對任何這裏的人使用過腦波頻率器。

“好！”

心與拍手，隨即打開柜子，把那只裝滿錢財?shù)男∠渥幽昧顺鰜恚骸氨揉彛唤橐鈳臀遗芤惶税伞！?

比鄰一聽，大吃一驚：“這是……”

心與高深莫測一笑：“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等人接了東西一走，心與換了身衣裳，安排銀杏套車，決定再去見一見那位綢緞莊的掌柜，等下午再去織造坊，找初來時認識的那幾位繡娘好生談?wù)劇＿@幾個月來，不論是生意鋪子、內(nèi)府還是坊裏，她都不是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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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時，指揮官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月分配給手術(shù)實踐和醫(yī)書學(xué)習(xí)的時間嚴重超額，自己竟沒畫幾張畫，于是趕緊閉關(guān)在屋子裏激情趕工。

祝云海為了麻痹他，讓他沈迷畫畫，天天上趕著送顏料，用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