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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院外破門聲起，老夫人推著心與往后門走，然而密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抄過來，此時沖出去，鐵定被撞個正著，她只能轉手把她塞到香案下：“不要出來！”

城中到處都是打砸的聲音，若遇男子，北燕士兵則手起刀落，踩過尸體將家裏能搜刮地全部搜刮干凈；若是女人，則拖走□□，再一刀人頭落地，于是偌大的洛陽，到處飄蕩著哭喊聲，人間煉獄亦不過如此。

一個將官踹開祠堂大門，北燕士兵沖進來，將人團團圍住：

“一個都別放跑嘍！”

這種大戶，宅院占地極寬，真要藏寶貝藏人，他們不可能把土地一寸寸翻過來，攻城結束后幾日便會開始整軍，等朝廷派來的大官們都入城后，他們便再沒有機會“光明正大”擅闖民宅，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恐懼下誘使他們買命，等交出錢財女人，然后再翻臉不認人。

將官不理睬，把祝老夫人冷在一邊，聽進進出出地士兵匯報。

“東西呢？”

“找到一些。”

“只有一個死老太婆在？府上的其他人呢？”

士兵搖搖頭：“還有一些下人。”

將官抬眼，狠狠盯著那著經幡后的那張老臉，要知道上一戶人家的主人，自個腳還沒跨進來，就已在磕頭，跪地求饒，想用家財換一家人平安，但這個死老太婆除了全神貫註念經，竟然不卑不亢，完全無視了他們。

“帶上來！”他揚聲道。

士兵抓了幾個還沒來得及遣散的下人，把刀架在人脖子上，操著蹩腳的西齊話厲聲威脅：“說！府裏的其他人呢？總還有些少爺小姐吧！”

“老身就是這裏的主人，其他人都在這間屋子裏看著你呢！”不等那下人供述，祝老夫人拄著拐杖，站直身子，揮袖指著上方莊嚴的牌位，“有什么就沖老身來，府裏的東西你們盡可以拿去，不過，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人性命，勿要徒增殺孽。”

那將官不以為意：“你死了，東西自然歸我，憑什么和我講條件。”隨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當面將那幾個下人割喉。

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從來忠心耿耿，本是打算和老夫人同生共死，但畢竟是內宅的人，沒見過血，當面殘忍殺人，直將她駭住，忽然屈膝，苦苦哀求：“軍爺，求求你，放過我家老夫人吧！錢你們要就拿去，或者我，我替你們去拿！都是真金白銀！”

北燕的將官一腳將老嬤嬤踹開，冷笑道：“你們大公子跟我們將軍可不是這么說的。”

“什么？”

“這裏難道不是洛陽祝府？祝云海不是你兒子？”

老夫人臉色巨變，恍惚間這才明白，失蹤的祝云海這些日子究竟在做什么。

“他投靠了你們西齊的大官，幫著人逃命，還以為自己從此便有‘從龍之功’，可笑！路上撞見了我們將軍，當場就什么都招了，為了活命，不寒磣，怪就怪你們倒霉，他把家底和你們都賣了，就為了給自己買條命！”

“這個逆子！”老夫人氣得吐血。

將官并沒有殺那婆子，只握刀朝老夫人點了點：“把人給我看住了！先不急，等我把其他人找出來，再當著這老太婆的面一個一個殺了，看她還嘴不嘴硬！”

“就先從這間屋子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