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說什么，肖母和小秀已經聞聲趕來，更可笑的是，肖母手裏還拿著一根搟面杖，小秀手裏拿著一把笤帚，兩人齊齊地跑進來，喊道：“賊在哪裏？”

這下，肖云山和溫婷婷齊刷刷地現在一家人的眼前。肖云山窘得更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低下頭恨不得鉆進床底下。

溫婷婷卻沒有慌亂，她很鎮定地用被子蓋住光（蟹）裸的身體，睜大一雙美麗而純潔的大眼睛，面對目瞪口呆的肖母說：“伯母，我已經是云山哥哥的人了，他說會娶我的！”

肖母拿著搟面杖的手在微微的抖著，定了定神，她瞪一眼垂著頭的肖云山，怒聲問道：“你這個混蛋，你不是要娶你嫂子嗎？”

“媽，”肖云山終于抬起頭，卻說：“你們能不能先出去，這事回頭再說。”

的確，兩個人光著身子躺在被窩裏，被三個人這么虎視耽耽地盯著渾身不自在。更何況，肖母還拿著搟面杖，小秀拿著笤帚，很像抓奸或者審賊。

“媽，我們先出去吧，這事等明天再說！”我說完這些話便轉身離開。

肖母和小秀隨后也走出來，邊走邊咕咕噥噥地說：“這么隨便的女孩……別是水性楊花……”

微微的失神之后，我又有些有些釋然。這不是很好嗎？肖云山找到了他中意的女孩，我們倆分手時至少我問心無愧。是他移情別戀，怨不得我。也好，很好，好極了！

回到臥室，我開了燈，有些忿悶地摔上房門，氣乎乎地坐到沙發裏。男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這剛幾天的功夫的啊，他對我那么溫柔眷戀，為了我不惜跟沈浩軒對恃，哪怕明知道對方的實力比他高出百倍也毫無畏懼。我以為……他的愛是真的。

可是，面對送懷送抱的女人，他跟世俗所有男人一樣，并沒有很君子地將她推開。

說好到明年結婚，看樣子不用等到明年了，當然就算準備結婚，也肯定不是跟我了！

我抬頭環顧了一遍室內，想到這房子今年租金就要到期了，便決定有時間跟他們去看看新房子。

眼下令人頭痛的事情真是接二連三，我感覺自己扮演的角色真的是可憐又可笑。

臥室房門又被推開了，肖云山已穿了件深色的夾克衫地走進來。

我睨他一眼，冷冷地說：“現在很晚了，你進我的房間很不合適，請你出去！”

“嫂子，”像往常一樣，他對我的驅逐直接無視，而是徑直走到我的身旁坐下。“是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了你！”

“……”我瞅了他一眼，沒吭聲。

“你買新房子我不要，我跟婷婷的新房我自己攢錢買。”肖云山很痛快地表明態度，“畫廊還是你的，我只在裏面打工，你給我發工資就可以了。”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們永遠是一家人，嫂子我還是希望你最好不要離開這個家！”

我抬起頭註視著他的眼睛，沈默了許久才問：“云山，你為什么移情別戀？是因為我沒有答應你的性要求？還是因為沈浩軒？或者是因為婷婷比我年輕漂亮？”

肖云山黑眸一黯，沈吟了一會兒才說：“因為……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

“……”我怔了怔，瞠大眼眸望向他。沒有安全感？他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男人也在意這種東西嗎？

“我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就算對你再好有什么用？”他慢慢轉過頭，目光凝向一個虛無的點。“知道你喜歡吃野禽，我就跑到雪馨苑裏為你打野禽，差點坐牢。可……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雪馨苑是沈浩軒的，幾十公傾的面積，那么多的珍奇野禽……全是他的！只要你高興，自然會有人拿來供你吃個夠。幾乎我每次看到他他都會換一輛新車，雖然我不懂車可也知道他的每輛車都是我奮斗一輩子都買不起的。你又那么喜歡他……在跟我確定了關系后還……跟他上床！”

“肖云山……”我本能地想辯解。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他突然回過頭，黑眸裏浮起惱怒之色。“你可以辯解說你跟他沒什么，我不聽這樣的鬼話！你都睡到他床上了，還說沒什么？穆雪馨，你以為我是死人嗎？”

“……”我從來沒見他發這么大的脾氣，除了那次在畫廊裏打我三巴掌。突然間我就記起了，其實……他是個脾氣很火爆的男人。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躺上別的男人的床，你永遠都不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著多大的屈辱！”男子緊緊地攥起拳頭，眼中是深刻的痛苦，“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舍不得打你，也舍不得喝斥你，就想殺了沈浩軒，不然我早晚要嘔死！”

“……”看著他眼中的痛苦，我黯然無語。

“我拿著彈弓天天去醫院裏找他，可我根本連他的影兒都見不著！就算遠遠地看到他，也會被他身邊那些重重的保鏢攔截住。”他攥起的鐵拳終于落到沙發扶手上，發出一聲沈重的悶響。“我真痛恨自己，覺得自己很沒用很失敗！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我簡直窩囊透了！”

我從未想到自己的行為竟然給他造成這樣大的傷害和心理壓力，一時間滿心疚愧。

“我想跟你斷絕關系，可是……”他低下頭，捶打著自己的額頭，“我舍不得……有時候我就想，哪怕得不到你，就算每天能看到你也好啊！不然我會連飯都吃不下，連覺都睡不香！”

原來……他的愛竟然這樣卑微，我……我真的很感動同時也很內疚……哎，不對！說了半天他還不是見到漂亮眉眉就變節了嗎？幾天的功夫就跟人家打得火熱，然后又上了床，他的所謂愛情也太禁不起考驗了吧！

“每晚做夢的時候我都會夢見你跟著沈浩軒走了，我在后面無論怎么追趕呼喊，你都不理睬我，醒來后就冒一身的冷汗！”他的嗓音已變得嘶啞，握緊的拳頭指甲都掐進皮肉裏。“我好害怕會失去你！”

忍了數忍我終于還是沒忍住，清了清嗓音，說：“好在我并沒有讓你痛苦很久，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出現，你閃電般移情別戀再跟她閃上床，幾乎都沒用多久的時間，可以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情也并不深嘛！”

他回過頭，陰鷙的目光冷冷地覷著我。

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不過我可不是個屈服于淫威的人，他的模樣再兇我也要說出心底的不平。“你既然已經跟溫婷婷閃戀了就不要再口口聲聲訴說你對我的深情！我會覺得你很虛偽！其實這也沒什么，男人的無情薄情我早就領教過了，已經有了心理免疫力。你放心我只會祝福你們不會阻礙你們的！”

“……”他的目光越發陰冷，直到把我看得遍體生寒，良久才冷幽幽地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早有打算。”

“什么打算？”

“明年的打算！”他抿緊唇瓣，眼眸寒冷如冰。

“……”我看著他，耐心等待下文。

“你答應明天要嫁給我的，我就想……假如明年你敢跟我分手去跟沈浩軒……我會殺了你然后再自殺！”男子斬釘截鐵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殺氣，而且沒有絲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