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溫嘉就如同一只驚弓之鳥一般,對于危險有著一場敏銳的感受,所以在面對高以翔的時候,神情已是無比的慌亂,甚至連眼光都開始四處飄飛,似乎是在尋找逃離的路線一般。
這樣細微的變化,自然被一直注視著兩人的林菲收入眼底。
她在心底暗叫不好,三步并兩步的就走到了高以翔的身后。
高以翔感覺到一只柔嫩而冰涼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那微涼的觸感讓高以翔眸中的戾氣瞬間消散,他無比疑惑的轉頭望向林菲。
在高以翔困惑不解的目光之中,林菲恬美一笑,語調溫和柔軟。
“高隊,讓我來吧。”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有著一種冷定的堅決。高以翔的目光微微一閃,旋即也意識到了自己此時的精神狀態,似乎真的不適合再去面對溫嘉,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溫嘉和若琳之間的界限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不經意間,高以翔就會產生錯覺。
而這種錯覺會將他深埋千年的戾氣都激發出來,那種危險的氣息會讓本來就無比恐懼的溫嘉更加警惕。
想到這里,高以翔目光陡然有些蕭索,他緩緩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林菲一眼。
“那就交給你了。”
說著,他轉身又朝項一方開口。
“老項,你也是老江湖了,經驗豐富,多幫幫林菲。”
“高隊,您放心吧!”
聽著項一方斷然回答,高以翔面色之上才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神采,他在和老項擦肩而過的時候,勉勵的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隨手從懷中抽出一支煙。
隨著木門輕輕關上的響聲,高以翔有些頹廢的背靠在口邊的墻上,將煙蒂放在口中,熟練的點燃,在那團青灰色的煙霧之中,高以翔緩緩闔上了雙目,一瞬間竟無比痛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生命是這般漫長。
他更恨自己在長生道路的最初就失去了生命的意義,以致今后漫長的歲月,對他而言,都變成了深深的折磨。
他恨自己連自己最愛的結發妻子都保護不了。
他恨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兇手瀟灑離去的背影,卻無能為力。
高以翔在痛苦的追憶中,又驀然看到了若琳臨死前的那道目光,在那般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攫住的劇痛中,一滴清淚從他的虎目中悄然滾落。
煙已盡了,只留灰燼隨風。
而在和高以翔一墻之隔的房間之內,在那昏黃的燈光之下,林菲和項一方分別坐在溫嘉的面前,面對著她,整個房間中的氣氛仿佛瞬間變成了警局審問室的樣子,這種緊張的感覺,也讓蜷縮在沙發中的溫嘉,將懷中的抱枕抱得更緊了些。
那雙清澈的眸中也滿是閃躲的目光。
她很害怕。
林菲輕蹙眉頭,在心中默念,旋即輕輕展顏一笑,用她最溫柔的語氣開口。
“溫嘉,你別害怕,就像高隊說的,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
說話的時候,林菲的目光一直盯著溫嘉臉上的表情,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溫嘉在聽到高以翔的名字的時候,眼中的警惕稍稍消減了一些,可那種放松也只是一閃而過。
“我想知道昨天晚宴結束之后,你是不是和威爾遜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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