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然后了。這就是所有的故事，一個很悲傷的故事，不是么？”
聶海瞳在說完那些之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整個人似乎都無比的消沉了起來，最初那煊赫無比的森冷殺機，此時已經(jīng)徹底的收斂了起來。
就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坐在昏沉的夕陽中，微瞇著雙眼慨嘆著人生。
不知不覺間，竟然林菲有種心疼的感覺。她張了張嘴，也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林菲很清楚聶海瞳如今已不想再說下去，她思索了良久之后，還是選擇尊重聶海瞳的想法，沒有繼續(xù)逼問下去。
雖然關于他殺人的細節(jié)，以及后來的瀾府還有何曲馬魏四人分別通過他的殘尸飼養(yǎng)鬼靈的細節(jié)，林菲都非常的感興趣，但在聽完了聶海瞳對于自己當年經(jīng)歷的自述之后，林菲已經(jīng)不想再逼迫他做任何事了。
此時在林菲的心中，這個執(zhí)念彌留在人世的可怕兇靈，縱使生前死后，手上都沾染著無數(shù)的鮮血，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不過只是一個被仇恨和憤怒扭曲了內(nèi)心的孩子。
對于他，林菲的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憐惜。
沉吟了片刻之后，林菲的眸光也重新堅定下來，她緩緩的抬起頭，沖著聶海瞳有些沉重的說道。
“那個梁醫(yī)生，無論如何，我都一定會將他帶到你的面前的，你殺了他之后，我……我會處理。”
林菲在內(nèi)心中經(jīng)歷了無比復雜艱辛的掙扎之后，才將這樣的話語說出，可她說到最后的時候，還是遲疑了一下，狠了狠心才說完。
對于一個刑警來說，其實這樣的想法就已經(jīng)足夠離經(jīng)叛道，遑論真正的實施，可此時林菲卻寧愿為了幫助聶海瞳完成他的復仇，而沖擊自己的底線。
或許在她的內(nèi)心之中，那種趨炎附勢、草菅人命的醫(yī)生，也是該死的吧……
然而就在林菲在心中劇烈的掙扎著，拼命的說服著自己將念頭篤定下來的時候，一道有些清冷的笑聲卻陡然在她的耳畔響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那道喑啞難聽的笑聲里帶著濃烈的情感，竟讓她微微有些心酸。
“不用麻煩了，其實你能這樣說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你是個好人，沒有必要為了我犧牲什么。天道或許真的有輪回，有報應，那便將他交給上蒼吧……”
聶海瞳突然詭異的話語，讓林菲猛然一怔，然而就在她抬起頭看向聶海瞳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已低垂了下去，只是用更加低沉陰冷的聲音說話。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所謂的交易，就此作廢。這天也快亮了，我想你該走了。”
聽著聶海瞳明顯逐客的話語，林菲先是一怔，旋即轉頭朝著窗外望去，只不過那沉重的黑色窗簾早已將天光盡數(shù)遮蔽在外。
可林菲心中還是很清楚聶海瞳所說的是對的，天，真的快亮了。
而偷偷潛入的林菲也確實該離開了，只是明天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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