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
只有迢迢看見了那只箭矢的軌跡,也是她最先喊出:“阿縱往左!”
李縱完全服從她的命令,可迢迢讓她向左躲開,自己卻從右方奔來。
藏在暗處的人因?yàn)閷羁v眼神與身上血跡的恐懼,而手軟,那支箭本不具有太多力量,可卻還是射入迢迢的身體。
電光火石間,有人震驚、有人遺憾。
按理李縱應(yīng)當(dāng)清楚記得當(dāng)時的場景,可李縱從來都回想不起迢迢那時的模樣。
她只記得最后在營帳中,迢迢拉著她的手流眼淚。
裴復(fù)說,她懷孕了,然而怕李縱擔(dān)心就沒有告訴李縱。李縱怕迢迢出事,不讓她上獵場,于是迢迢一直穿著寬松的衣服遮擋隆起的腹部。正因如此,她無法穿緊身的軟甲。
迢迢緊緊握著她的手,渾身的血,身下還有血源源不斷的流出。
她小產(chǎn)了,這本是不詳?shù)模騺聿辉S男人入內(nèi),可李縱是女子是攝政公主,沒人敢對李縱說這里不詳,請她回避。
既然身份更尊貴的公主都入內(nèi)了,裴復(fù)想進(jìn)自然也進(jìn)得了。
然而李縱不知出于何種心思,她沒有讓裴復(fù)進(jìn)來。
只有她和迢迢二人。
“阿縱……”迢迢的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真好啊。”
她要死了,她說真好,李縱宛如置身冰窖。
“可惜我看不到你登上皇位了。”她的眼淚一直在無聲地流,“此路艱辛,以后我不在了,你要保重。”
她們依舊討論著她們的野心,直到迢迢最后閉上眼睛……
迢迢人生的最后一句話是:“阿縱我真不甘心。”
李縱看著昔日她所居住的宮殿,她也在問自己,她甘心嗎?
她收回目光,沉默地坐在轎輦上離開。
“臣參見殿下。”
打破她沉思的是一個熟悉卻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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