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看向混沌，張牙舞爪的，渾濁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在燭光下微微閃動。
混沌沖云佑澤怒斥，“要不是你焚天怎么會去獻祭！我們又怎么會背負兇獸的罵名！你倒是樂得自在，說忘就什么都忘了！若吾是蒼霖早就殺了你這個禍害！”
混沌說的激動，又很快別開頭，抬起小爪子默默擦去眼淚，一屁股墩坐下來，背對著云佑澤不再說話。
面對混沌突然的怒氣云佑澤全然不知緣由，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混沌，卻被躲開了。
眼淚莫名落下，云佑澤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什么叫因為他焚天才會獻祭？
是他害死了焚天？
是他做錯了什么他們才會被叫做兇獸？
云佑澤很想知道緣由，可他真的想不起，腦袋空空一片，雖然沒有痛苦再傳來，卻是讓他感到莫名的恐慌。
“混沌，你說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
混沌冷嗤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是你選擇忘記的，便是吾說了又能如何？”
云佑澤還想說什么，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傅文晏匆匆過來將他扶起，擦拭著他的眼淚，指尖落在他受傷的臉頰上，低聲詢問，“怎么哭了，疼嗎？”
云佑澤搖頭不愿多說，被傅文晏扶進了房間裏。
冰涼的藥膏涂抹在傷口上，云佑澤看著混沌從門外進來，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跳上床榻，像小貓一樣窩在了影濁的腦袋邊，閉上眼睛，耳朵也跟著耷拉下去。
云佑澤握住傅文晏的手，問床榻上的混沌，“你是恨我的對不對？梼杌窮奇都恨我？既然恨我，為什么要讓我覆活？為什么蒼霖沒有殺了我！”
床榻上的混沌沒有任何回應，甚至動也沒動一下。
可這樣的沈默讓云佑澤有了更加堅定的結果，他垂下眼來，淚水再次滑落下來。
他寧可在回憶過去時頭疼欲裂也不愿現在這般平靜似水，那樣的寂靜讓他感到害怕，怕自己真的忘了，再也想不起來。
傅文晏輕輕擦去他的眼淚，又看了眼床榻上的一人一獸，“你大哥傷勢重，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好嗎？”
云佑澤嗯了一聲，又被帶出房間去了隔壁。
也是在云佑澤走后，混沌才立起耳朵，顫抖了好幾下又無力耷拉下去。
床上，云佑澤緊緊貼住傅文晏，無聲落著淚。
傅文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云佑澤與混沌的交談爭執在他耳中不過是一聲聲動物的嗷嗚，什么也不清楚。
他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也無法開口詢問情況，怕云佑澤會更傷心。
他輕輕拍打著云佑澤的后背，一遍遍撫摸著云佑澤的后腦，告訴他，他就在身邊。
云佑澤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什么時候睡去的，總之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安慰了他一夜的傅文晏也起身不在屋裏了。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起身，打開門就看見了趴在圍欄上曬太陽的混沌。
云佑澤走過去揉了揉混沌的肚子，確定混沌沒有排斥后才放松下來，一人一獸默契的都沒有再提起昨晚的事，仿佛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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