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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1 / 3）

北上

郭守仲進去，屋裏并未很熱，淡淡的沈香夾雜著些清冷，陳設簡單，貴氣肅穆，段霽倚正在矮塌上翻看著些什么。

“下官欽天監監正郭守仲見過太尉大人。”

“郭監正請坐。”段霽從矮塌上起身，緩緩開口：“今日找你過來是有件事要你辦。”

“大人請講，在下定當全力以赴。”

“你過幾日要觀天象，借機讓蕭貴妃帶著七皇子回朔北，至于怎么說，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

“下官遵命。”

郭守仲回府后便與孫幕僚說了此事，“大人不必多慮，段太尉現在可謂如日中天，司徒御史尚且坐視不理，陛下也無可奈何.......您只管安心替段太尉辦事就成，此事您只管說是天意，至于是不是天意，段太尉說是，那就是了。”

孫裕一番話，總算讓膽戰心驚了一日的郭守仲心安了下來，想來也是，他一介八品小官能有什么價值，不過就是給龍爭虎斗的二位做個筏子罷了。

轉眼已經到了臘八節了，過了臘八就是年了，郭守仲連著三四晚觀星，今日早朝特來奏報。

“臣稟奏陛下，臣近日夜觀天象所得，恐有四星連珠之勢。”郭守仲一臉擔憂的說。

“愛卿可有化解之法？”

“祭壇應當設在北方，最好，最好.......”說到此處，郭守仲似有難言之隱，額頭上汗涔涔的。

“最好什么？”

“最好能讓蕭貴妃去朔北，再隨行一位皇子，以龍氣壓制兇氣。”

景和帝半響沒說話，臉色沒有大變，但滿朝文武都暗暗捏了一把，蕭貴妃，或者是蕭字，都是不能提及的存在。

段霽見狀，開口道：“為何要蕭貴妃去。”

“回太尉大人，因為蕭貴妃閨名中便有辰字，而且生在朔北，身份尊貴，自是能夠安定一方。”

“陛下，臣覺得郭大人所言有理，不妨一試。”

金鑾大殿上再次陷入寂靜，景和帝道：“段太尉既讚成此事，就這么辦吧。”

“皇子就定七皇子吧，七皇子年幼喪母，在宮中一直未有宮妃撫育，蕭貴妃亦膝下無子。”

按道理，一個不受寵又無子的宮妃，加上蕭家氣數已盡，撫育一個出身卑微的皇子，不足為道，但宮裏沒人管的皇子多了去了，偏偏是七皇子，又是段霽親口提出，連彎子都不想繞。

自段家出事，蕭家垮臺，司徒彥在朝上表態的次數越來越少，不少人都以為，這位御史大夫要淡出朝堂了，而今日卻罕見的出言。

“敢問段太尉為何要選定七皇子？”司徒彥目光炯炯的看向段霽，段霽回視，毫不避讓，忽而一笑，隨意地說：“因為......因為我想不到別的皇子了，前些天他在宮門口撞了問一下，就記著了這位七皇子，恰好他又無人撫育，反正郭大人也說了，皇子人選，不做要求，是也不是？郭大人。”

郭守仲未抬頭，卻也感覺到了個方地註視。郭守仲想起來孫裕的話，現在這位段太尉如日中天.......

“回太尉大人，確如此。”

司徒彥并未再出言，神仙打架，滿朝文武只要不傻，就絕不會這會兒摻和，觸這幾位的霉頭，給自己找不痛快。

“此事你找段太尉商議便是，朕準了，各位愛卿還有何事先與段太尉商議，朕乏了，今日就如此吧”景和帝起身離開，他第一次覺得心裏煩躁到無法維持表面的和善，他不知道段霽意欲何為，或者他知道又能怎么樣？

大臣們恭送皇帝離開，他們雖然早已明了現如今真正做主的是誰，但也沒有今日這般明白，景和帝剛才一番話，幾乎明說了，他做不了主，你們有啥事，找段霽，而御史大人似乎也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