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談
“公子，紀公子給您的信。”
“哦？”段霽有些意外的接過來，打開來看，紙上只一句話，明日東桃花林小酌踏青，不知可否一敘？
段霽微微挑眉，拿起筆，遒勁有力地寫了個可。一旁的素色誹腹道，公子這哪是回話，明明是秀自己的書法呢吧。
“你送去平遠王府。”
“是，公子。”
次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少爺，咱們不是去清談嗎？”
“去什么清談，少爺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你就放心吧。駕！”紀搖光輕輕夾了夾馬腹，杜若稍快的小跑，竹暉趕緊騎馬跟上。
街上行人確實多了不少，熙熙攘攘，紀搖光也不敢走太快，怕撞著行人，過了長明街，人就沒那么多了，再往東走走，就愈發安靜了。
沐水河，河水潺潺，桃花紛飛。
“到了。”紀搖光笑著說，“美吧。”
竹暉已經看呆了，太美了，他興奮地說：“少爺，太美了，這是我第一次見成片的桃花林。”
滿樹的桃花競相吐蕊，一簇挨著一簇，一棵接著一顆，漫山遍野，山花爛漫，粉紅如霞，一陣微風拂過時，桃花簌簌飄落，鼻尖都是桃花的清香。
“這不比什么清談好，一群弱不禁風的書生，照本宣科，想著都提不起精神來。”
“他們來了，少爺。”
紀搖光遷轉馬頭，看見來人，一襲紫色衣袍，惹眼的紫檀木簪，騎著桃花悠悠前來，桃花落了周身，難掩他三分風姿。
“段公子真的宛若天人。”
“看什么呢，看你素娥。”紀搖光笑得哈喇子都要留下來了，也不忘在竹暉后腦勺拍一把。
“知道了，知道了，真小氣。”竹暉自己嘀嘀咕咕地說了兩句，紀搖光是一句也沒聽見，根本顧不上。
“怎么有如此雅興，約我到此處。”段霽說道。
“咳，咳。”紀搖光回過神，歇了心思，心虛地說：“近日沒事，閑的慌，叫你陪我解解悶。”
四人翻身下馬，走到河邊，素娥和竹暉在哪兒收拾器具和吃食，紀搖光偷偷打量，素娥長相標志，身姿勻稱，性格目前看來溫和，竹暉喜歡人家，可以理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紀搖光自言自語地說。
段霽順著他的眼神，發覺他是在看素娥。
“你看上那丫頭了？”
“啊？誰？”紀搖光被問懵了，后面馬上反應過來了，“啊。”他本想矢口否認的，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誰讓他前些日子，戲弄他來著。
紀搖光故作認真地說：“你家素娥如此標致，我傾心于她，不是很正常嗎？”他越說越靠近段霽，本是想逗逗他，現在卻變了味兒。
段霽面色鎮定，探究地看著他的眼睛，欲辨真假。
紀搖光見狀，只以為他對此并無反應，大約是不在乎的吧。突然不好笑了，他不知原因，就是心裏失落難掩，皮笑肉不笑地說：“別當真，逗你玩兒呢。”順手拍了拍段霽的胳膊，“我去看看他倆收拾好沒有。”
他本想想先逗逗他，然后再告訴他，竹暉喜歡素娥，問問有沒有可能。
后來的失落，只想先走開。
紀搖光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段霽衣袖下掩著的拳總算松開了，剛才是活了這些年第一次緊張的心縮成了一團，他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又低頭笑了笑。他不是想見紀搖光失落，但他想看見紀搖光因他失落，因他羞赫，因他癡迷。
“行了，很好了，你倆去玩兒吧。”
“謝少爺。”竹暉今兒高興的眼睛只放光。
紀搖光點了點頭，且玩笑道：“好好把握。”
“那是肯定。”
“素娥，咱們也去弄咱倆的吧，我特意讓紅葉姐姐做了她最拿手的春葉糕，好吃極了。”
“謝謝你。”
“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竹暉局促地撓了撓頭。
紀搖光見他倆人走遠了，便和段霽招手，示意他過來。
兩人盤腿而坐，紀搖光往河裏丟石子，段霽見他神色如常，便問道：“剛才怎么了？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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