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景和帝的夢魘，心病，高高在上的帝王，怎許他人窺視內心。
“陛下，陛下大可放心，他雖與您同氣，但絕無其他可能，倒是陛下若能重用他，可保陛下平安，為陛下?lián)鯙模詈线m不過。”
景和帝漠然不語，揮退所有人，留自己一人沈思。
當晚，景和帝再次汗津津地被驚醒，當即招進福祿，擬了一道圣旨。
次日，滿朝嘩然。
封段霽為太尉，執(zhí)掌軍事，護衛(wèi)皇城。同設五軍都督府，與太尉，兵部合掌全國軍權。
騰空出世的五軍都督府，就是防段霽不臣的后手。
段霽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五軍都督府，笑話。
段霽走馬上任那日，本以為沒幾個人會去其宴席。官員之間互相觀望。
怎料司徒御史，軍器監(jiān)劉溫，國師，鴻臚寺寺卿白宏城，大理寺寺卿趙昌，翰林大學士蘇青，都去了。
大伙心中都有譜，再看不慣段霽，也不能與這些人過不去。
很快，段霽召集段家曾經的舊部，架空了五軍都督府。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國師。
戮仙死的時候一臉不可置信，他不是沒想到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他一直防著段霽的手段，不想是如此直接的取之性命。
“此國師妖言惑眾傷及陛下龍體，早該除之。”
景和帝因為之前吃了太多戮仙的仙丹，那些所謂的仙丹是景和帝的催命符罷了，他的身體越發(fā)不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全旁落。
“怎么樣，我做的老師可還滿意吧。”段霽眼神冰寒。
司徒彥也冷冰冰地不接話，兩座冰山放在一起，六月都能結冰。
司徒彥不理他，段霽也不惱，低頭冷笑了連聲，抬起頭說道：“現(xiàn)在該算算你我之間了吧。”
“當日，我發(fā)覺糧草押送軍官葵勇遲遲不歸，收到蕭承瑾的來信后，第一時間找的就是你。是你讓我先行，輕裝快馬先行報信，我至始至終從未見過我父親和大哥，你敢說你那日在宮中沒遇到他倆人嗎！？”段霽氣血不平，眼睛充血地質問道，“隨后，我父親便被按上了叛國的罪名。你敢說著中間沒有你的手筆嗎？！你以為你兵不血刃，手上便滴血為沾，就清白了？哈哈哈哈哈，可笑之極！你看看，你睜眼看看，你一直堅守的信念，破除門閥世襲，現(xiàn)在誰才是最大門閥？！是你，司徒彥，你到底是心如止水為了大周，還是為了你心中的貪念，找的憋足的借口，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段霽越說氣血越翻涌，后邊幾乎吼著說出來。
三年了，馬上就四年了，天翻地覆的四年，暗無天日。他等這一天，快要把自己憋死了。
寂靜的屋內重新平靜。
“你不開口，我自己會查，你，路千裏，景和帝，你們一個都別想逃，姑母和段家百口人，平遠軍萬萬冤魂，得用你們的血，才能安撫亡靈。”段霽眸底翻涌的仇恨，全部化作眉宇間的厭惡。
段霽走后，又開始落雪了了。年關將近，馬上又是一年除夕。
司徒彥到院中，仰頭望著天上雪花簌簌落下。任由雪花落到眼睛裏，化成水，他都未曾眨眼。
第一次見到蕭承宇，也是三年差不多這幾天的日子裏，散朝時的匆匆一瞥。
若說他此生最對不起誰，應該就是蕭承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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