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命懸一線

晚上睡覺的時候，永芳因?yàn)橹耙呀?jīng)睡了一覺，因此這會并不太想睡，并且精神還不錯。舒榒駑襻見少齊上了床，永芳就挨過去。久違的味道，聞著真是舒服。永芳滿足的笑了笑，然后和少齊說道：“你可去看大寶了？”

少齊點(diǎn)頭，“自然。大寶這會睡了。”

“我知道。我聽清瓶說，今兒我睡著的時候，大寶進(jìn)屋裏來了。你沒理會他，讓他出去了。大寶傷心了對嗎？”永芳睜大了眼睛看著少齊。

少齊輕笑一聲，道：“沒有的事。”

永芳突然一笑，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接著就在少齊手臂上咬了一口。少齊除了最初那一下微蹙了一下眉頭，后來完全就跟沒事的人似地。等永芳咬完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一個明顯的牙印子。要是再咬重一點(diǎn)一定會留下出血，說不定還會留下疤痕。永芳伸手在那牙印上輕輕撫摸一圈，有點(diǎn)愧疚的問道：“痛不痛？”

少齊搖頭，“你若是還想咬可以繼續(xù)。”

永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又不是屬狗的。”

少齊也跟著笑起來，挨著永芳躺下，將永芳抱在懷裏，“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沒什么難為的。只是身子笨重，身體不舒服罷了。別的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永芳在少齊懷裏動了動，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我都知道了。”少齊低頭看著永芳，又在永芳的額頭上親了下，“辛苦你了。”

永芳一臉糊涂，她貌似明白兩個人說的似乎不是一件事情，“你都知道什么了？”

少齊輕笑出聲，“沒什么。”永芳不依，要少齊說，不說就咬人。少齊就笑道：“二妹妹那裏我都知道了，真是難為你和大妹妹了。”

“原來是這事啊！這事我沒出力，都是郡主在操持。正好你回來了，等二妹妹成親后你再出京也不遲。”永芳又再次提起了少齊要走的事情，屋裏的氣氛頓時一變，兩個人一時間都沒開口說話。永芳有點(diǎn)后悔，她不應(yīng)該在今日提起這事的。

過了會少齊笑道：“看情況吧。我想皇爺爺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宋穎的婚事定在七月，到那時候永芳已經(jīng)生了，若是提前生的話，月子差不多都坐完了。

永芳聽了少齊的話，高興的不行，要不是身子笨重，永芳一定跳起來了。“真的？皇上真的會同意？”那宮裏頭的那老頭，那么變態(tài)，那么固執(zhí)，那么惡趣味，永芳深深的鄙視他。

少齊敲打了一下永芳的額頭，“你這是什么樣子。以后可不許這樣。”

永芳討好的一笑，“相公放心，以后都不會了。”以后都只在肚子裏腹誹，絕對不表現(xiàn)出來。

這一夜永芳睡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之后的夜晚，永芳的睡眠一直都不錯。常嬤嬤說少齊是永芳的靈丹妙藥這話還真是沒說錯。

轉(zhuǎn)眼便到了六月，六月初十，大寶的兩周歲的生日。當(dāng)天少齊放下一切事情，專心陪著大寶玩。大寶快活的不行，一口一個爹爹的混叫。滿身滿頭的汗水，也絲毫不在乎。只要快活就好。永芳坐在樹蔭下看著兩父子互動，心裏面充滿了滿足感。

大寶過了一個這快活的生日，而當(dāng)天晚上永芳就發(fā)動起來。正是三更時分，永芳覺著下面濕濕的，楞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羊水破了。急忙踢了一腳少齊，去叫常嬤嬤。又讓華春趕緊過來幫忙檢查。華春檢查過后說不要緊，離著發(fā)動還有段時間了。果然接下來兩個時辰都沒有動靜。一直到天邊魚肚白的時候，永芳才開始感覺到陣痛。

產(chǎn)房準(zhǔn)備好了，穩(wěn)婆也是從宮裏面派來的，還有太醫(yī)也都就緒了。永芳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吃了飯洗了澡，對著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少齊翻了幾個白眼，然后又囑咐華春和清瓶幾句話。這才由常嬤嬤扶著進(jìn)了產(chǎn)房。

早上進(jìn)產(chǎn)房，直到中午的時候永芳才真正感覺到那一陣陣的痛。這一次不比生大寶的時候，那時候永芳身體底子好，有的是力氣。而這一次，因?yàn)閼言衅陂g虧損太多，即便少齊回來了一個月，也沒能將永芳養(yǎng)到白白胖胖。加上胎位不太正，永芳不可避免的遇到了生死關(guān)口——難產(chǎn)。

少齊才屋門外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永芳在屋裏頭啊啊的大叫，一開始永芳的聲音還挺響的，聽著就覺著有中氣。可是連續(xù)一個時辰后，永芳已經(jīng)后繼無力，叫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永芳自己都感覺到身體的力量流失的厲害，想要再接再厲，拼一把將孩子生下來，奈何根本使不上力氣。更關(guān)鍵的是穩(wěn)婆檢查了口子，胎兒的頭還沒落下來，意思就是之前永芳白使力氣了，胎兒還沒到生下來的時候。

常嬤嬤急成什么樣子了，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將華春叫來，華春施針用藥，雖然永芳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危險，但是若是穩(wěn)婆還是沒辦法幫助永芳盡快產(chǎn)子的話，后面是什么結(jié)果就很難預(yù)料了。

常嬤嬤急急忙忙的出了產(chǎn)房，“快，快，切一片老山參來給大少奶奶含著。大少奶奶這會都沒力氣了。”

少齊一把抓住常嬤嬤，“永芳如何呢？”

“大少爺這時候你可別添亂，奴婢還要進(jìn)去照顧大少奶奶，大少爺放手。”

少齊不肯放手，目含兇光的盯著常嬤嬤，“說，永芳究竟怎么了？”

常嬤嬤臉色白了白，一跺腳，一咬牙就說了，“大少爺聽了別緊張，大少奶奶這一胎有點(diǎn)難，不過一定會大小平安的。”

少齊表情都變了，“你說永芳難產(chǎn)？”頓了頓，“若是有意外，記得保住大的。”

“不用大少爺你來說，奴婢都知道。”常嬤嬤拿著清瓶送來的老山參就急急忙忙的進(jìn)了產(chǎn)房，將少齊擋在了外面。少齊眼巴巴的看著產(chǎn)房的大門，永芳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聽不到永芳的聲音，只聽見穩(wěn)婆的聲音。

少齊臉色難看的嚇?biāo)廊耍持衷诋a(chǎn)房門口走來走去。大寶或許是察覺到了家中的氣氛不太平，哭鬧起來。滿口說著要找娘親，要找爹爹。掙脫開奶娘的懷抱，就朝產(chǎn)房跑過來。奶娘丫鬟紛紛都追在后面。

聽到吵鬧聲，少齊就想罵人。轉(zhuǎn)頭一看，一個小不點(diǎn)撲在自己的腿上。大寶眼淚汪汪，“爹爹，我要娘親。”

“好，咱們要娘親。”少齊心頭一動，抱起大寶，悄聲對大寶說了幾句。緊接著大寶就哇哇大哭起來，大寶本身就是大嗓門，用力哭起來，那聲音可想而知，別說產(chǎn)房了，就是院子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大寶邊哭邊喊叫著，少齊就為大寶加油打氣，讓大寶哭的再狠一點(diǎn)。果然大寶的嗓門不是蓋的，那哭聲的確有那么點(diǎn)氣勢。

永芳昏昏沈沈，感覺不到疼痛，就覺著渾身沒力氣，好想就此睡下去。

常嬤嬤緊緊的抓住永芳的手，見永芳要睡，就在永芳的手臂內(nèi)側(cè)狠狠的掐一把。永芳痛的醒過來。猛然聽到大寶的哭聲，永芳清醒了一點(diǎn)，虛弱的問道：“嬤嬤，大寶怎么了？怎么哭起來了？”

“大少奶奶，你沒聽到嗎？大寶在叫娘，在找娘親。大少奶奶你可要撐住啊，大寶可離不開你，這肚子裏的孩子還需要你加把勁才能出來。大少奶奶都到這會了，你可不能撂下挑子不管啊！”

“用力，用力……”穩(wěn)婆心理素質(zhì)很好，一直有條不紊的給永芳催產(chǎn)。

永芳吐出一口氣，常嬤嬤的話提醒了她，她不能就這么睡過去。她有大寶，有老公，還有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她就這么睡過去了，大寶怎么辦？肚子裏的孩子怎么辦？永芳流著淚，忍著痛，問華春，“我到底怎么樣了？能不能生下來。”

華春還沒說話，穩(wěn)婆就先說了，“世子妃你可要撐住啊！只要你能撐住，保證大小平安。”

永芳對穩(wěn)婆的話不管不顧，只是盯著華春。常嬤嬤急的不行，一直再給華春使眼色。華春掙扎猶豫了一下，干脆的說道：“大少奶奶，你目前的情況很危險。胎兒始終下不來，產(chǎn)道開的也不夠?qū)挘鹤约簺]力氣出來，就只能靠大少奶奶你配合著穩(wěn)婆才有可能生下孩子。要是大少奶奶你現(xiàn)在放棄了，那么后果只能死一個。不是大的就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