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梁小慵沒想過能從丁蘭時口中輕易地聽見這一個字。
舌面抵住上顎，呼吸經(jīng)過，潮潮地咬出懇切的字音。掠過耳尖的一剎，鬢發(fā)微動，叫人心折。
她因為這個字怔住。
積在灰燼里的心臟無法抵賴地開始為此悸動。化妝棉從手里跌回抽屜，塑料包裝與木板相接，發(fā)出很輕的一聲。
好一會，她才嘟囔：“……不是會好好說話嗎？”
她用膝蓋把抽屜頂回去。
“跟我道歉。”她朝鏡子里發(fā)令。
丁蘭時正抱著她。
脊背躬起，高大的身體低下，幾乎伏在她的肩膀上。薄唇偶爾觸著頸側(cè)的肌膚，干燥的癢意滲進動脈，隨著血液汩汩淌遍全身。
他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他想了一下，“不該剛才說那樣的話。”
“還有呢？”
耳邊沉默了，只有他清瘦的下巴壓著肩窩的酸軟感。
梁小慵才生出來的不多的耐心又即將告罄。
她推他的手。
“……還有白城的事。”丁蘭時才松口。他的臉上沒有情緒，眉心洇出一道淺痕，淡著聲，“我沒有騙你，我確實很介意。”
梁小慵：“那你還是騙我吧。”
他略微直起身，遞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我不需要被你發(fā)火這種真實的對待，”她轉(zhuǎn)頭，臉頰蹭過他高挺的鼻尖，“我們什么關(guān)系？我沒義務(wù)做你的發(fā)泄對象。”
丁蘭時眼瞼微頓。
緘默須臾，他平靜地說：“對不起。”
“嗯，就這樣。做錯事要跟我道歉。”她滿意地點頭，“以后怎么對其他人裝，也這么對我。知道嗎？”
丁蘭時沒有說話。
樓梯傳來腳步聲，周聿白回來了。
梁小慵推他的手臂，“松開。”
她的腰上系著墨綠色的緞帶，尾端綴著珍珠，很重。
離開丁蘭時的懷抱時徹底散開。
她要伸手去系，手指只來得及碰到他冰涼的指節(jié)。見他先一步撈起，梁小慵便撤回手，心安理得地交給他。“怎么樣？”她站在二樓的欄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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