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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轉(zhuǎn)眼時間來到十一月。

明芝芝的腿是在九月上旬的時候摔傷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到十一月的時候，她終于能夠拆掉夾板重新行走了——不過因為一個多月都沒有走路,明芝芝那條腿的肌肉都有些萎縮,想要重新健步如飛,估計整個人還有得覆健。

而岑歸瀾的北巡事業(yè)也在有條不紊地推進(jìn)。

莊記倒塌,連帶著拔出了北地的許多毒瘤，可以說光是這一次的成果,就已經(jīng)讓岑歸瀾此次北上巡游的目的完成了一大半。

而他扮成梅家公子玩“微服私訪”那一套的事情也或多或少地流傳了出去,現(xiàn)下北方各地都對近期來自外地的流動人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待,生怕自己哪裏暴露出小辮子,被這位神出鬼沒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給抓到。

改換身份這一套沒之前管用了，岑歸瀾索性也就不再用。反正大部隊也在代州與他匯合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就直接恢覆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與大部隊一道出發(fā)。

大部隊因為人多，行進(jìn)的速度也不算快，明虞也便跟著他們一起,路上吃吃喝喝,就當(dāng)旅游了——而且大部隊人比之前多,安全保障也更高嘛。

而明芝芝雖然當(dāng)時腿傷還沒好，但還是硬以“爹讓我來跟莊記談生意,現(xiàn)在莊記都垮了，沒有生意可談，直接回去那更沒意思”的理由,強行跟了上來。

反正她爹她姐都給錦衣衛(wèi)干活，四舍五入一下,她也是錦衣衛(wèi)編外人員了。

相比起來還是裴庭更慘：他是被永平帝派到北地來幫岑歸瀾忙的，除了跟著錦衣衛(wèi)的行程以外，他還要去一些位置重要的衛(wèi)所挨個看一遍。所以這邊大部隊慢悠悠地在行進(jìn)，裴庭卻是滿頭大汗地兩邊來回跑。

到十一月，巡游的隊伍在另一省的一座州城中停下休整，裴庭也終于松了口氣。

恰值明芝芝拆掉腿上夾板，咸魚怪裴庭當(dāng)即倡議：腿傷康覆是件大好事，這不得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而且十一月北方有些地方都開始下雪，是切切實實的冬天了，這樣的冷天，吃個烤全羊什么的，那也是極合適的。

“——阿嚏！”寒風(fēng)中，明芝芝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小臉凍得通紅，整個人抱著暖手爐哆哆嗦嗦：“所以吃羊肉，為什么一定要在露天??！”

明芝芝瞪向裴庭：“好冷?。　?

明虞其實也冷，但他們現(xiàn)在在的這個地方昨天才下了一場雪，雪還沒有化完，周圍仍是一片銀裝素裹，她對見到雪景的興奮戰(zhàn)勝了寒冷的感覺，所以明虞倒是沒像明芝芝這樣提出強烈抗議。

而在場的另外兩人，岑歸瀾和裴庭，他們都是武將，常年習(xí)武，自然不覺得很冷。此時岑歸瀾還好，沒有發(fā)表自己的意見，裴庭聽見明芝芝的抱怨，卻是當(dāng)即嘚瑟上了：“那是你還沒經(jīng)歷過真正冷的天氣！”

他道：“想當(dāng)年，我在戎州干副參將的時候，那裏的深冬才叫一個冷啊……”

明芝芝吐槽：“你在戎州關(guān)我什么事。”

她冷得想跺腳，但偏偏現(xiàn)在明芝芝走路都還有點一瘸一拐，跺腳的動作更是不敢多做：“我想進(jìn)屋裏去！這什么烤羊就不能在裏面烤嗎？”

地龍燒得正旺的房屋近在咫尺，明芝芝已經(jīng)望眼欲穿。

裴庭：“烤羊得用炭，在露天才最安全，不然在屋子裏，要是炭氣散得不及時的話，咱們四個一個都別想跑。”

明芝芝：“你說什么晦氣話！”

裴庭：“？”難道不是你先問的嗎？

“行了行了，”最后還是明虞站出來道，“芝芝腿還沒好完，在外面露天待久了確實不好，這樣吧，吃羊肉的話也不一定要烤著，煮羊肉鍋子怎么樣？這個可以在屋裏弄。”

岑歸瀾：“我都行?！?

裴庭其實很想再犟兩句，但明芝芝骨折他也知道，這種傷確實需要好好休養(yǎng)，尤其要註意避寒，不然等寒氣入了腿，一輩子都會落下病根。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道：“好吧，看在明虞你妹妹是個傷號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