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揚不甘心，“哥，你暫時真不動那個男人？”
車燈從窗外投進，在郁盛冷冽的臉龐落下明滅不定的光影，“我沒那么仁慈。”
郁揚懂了，他哥是要背著黎甄下手，而不是真等她什么傷口愈合。
“那你……你不會再……”郁揚顫聲想問，可那個詞讓他心有余悸，說不出口。
“自殺？”郁盛出聲，“你不會以為，我是真的要自殺吧？”
“你只是做給黎甄看？”郁揚頓時怔住。
這可是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萬一黎甄沒去拉他呢！萬一失手沒拽住樹樁呢！
這根本是拿命在賭！
郁揚后怕地顫抖，“可是，你何必這樣，沒必要了，黎甄都跟了其他男人，哥，算了吧……”
郁盛將拇指死死按進受傷的右手，劇烈的疼痛短暫蓋過心臟那令人窒息的撕裂感。
車內一時死寂。
下一秒，郁盛拇指更深地按進傷口。
鮮血溢出，緩慢將包扎的布料浸染開。
他聲線低沈嘶啞，也像浸了血，“她只是一時走錯路，我會帶她回家。”
－
回到花漾名門，陸宴明抱著黎甄去浴室帶她洗漱。
他還在替她吹頭發時，今夜精疲力盡的黎甄已經睡著。
將人抱上床，陸宴明下樓去了客廳。
費朝站了起來，激動得不行，“少爺！你以前是從不給人留后路的，你為什么能容忍郁盛一直蹦跶！就今天這件事，把他大卸八塊都不解恨！”
陸宴明走到窗邊，“你知道郁盛為什么會輕易把黎甄放回來？”
話題突然跳躍，費朝一時怔住。
但仔細一想，是不對，按照郁盛之前的脾氣，他不是該將黎甄硬搶走嗎。
“因為他也知道，誰先用強硬手段，誰就輸了。”陸宴明的嗓音在喉嚨裏壓輕，像是自言自語，“我要是殺了郁盛，黎甄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
費朝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今天他明明看見了車裏郁揚拿出槍也最終放了回去。
同樣的道理，如果郁盛強行帶走黎甄，接下來呢，關一年，還是十年？
所以郁盛沒有硬來，不是給黎甄的自由，而是給他自己留的余地……可以挽回黎甄的最后余地。
陸宴明緩緩開口，“但理智僅限于他能承受之前，如果超出他能克制的理智底線，會是他最終動手的時候。”
費朝目光一凜，“那少爺……我們……”
陸宴明目光看向更遠的江面，“調一支雇傭兵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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