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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番外一則（3 / 3）

雷霆般霸道異常。

沒人敢硬接這一刀，有自知之明地都知道上去就是個死。

季長川一句感慨未及出口，余光驀地見得一個身影閃過，他回過神想拉時早已遲了，當(dāng)即罵道：

“媽的，才想說像你，你這臭小子就的真去了！”

項(xiàng)桓是提著他的長槍躍上演武臺的，當(dāng)他置身在刀鋒下時，才深刻的感受到那股凜冽迫人的氣勢，劈山分海，是見慣了殺戮的人才會有的力量。

這會他想起不久前大司馬講過的，武安侯三箭定長安的故事。

但已遲了，不過遲了就遲了，他動手從不后悔。

四周傳來驚呼聲與季長川的罵聲，金鐵相撞，錚然一陣巨響，隱約從足下?lián)蹰_了一小股的風(fēng)，沙塵驟起。

長刀在半空打了個旋，哐當(dāng)落于地面。

周圍鴉雀無聲。

他手里的銀槍卻似嘶鳴般震顫未止。

長刀斷了。

長刀斷了

在許多人的印象中，大魏無人能抗住武安侯下了殺心的這一招。所以當(dāng)看見那個持槍的少年安然無恙地站在臺上時，幾乎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離席而起。

只有項(xiàng)桓自己知道，那一刀的力道有多大。

好似某種本能，他猛然抬頭，對面負(fù)手而立的是袁傅高壯的身軀，濃黑的氅衣帶著難以抗拒的雄威隨風(fēng)朝他襲來。

而他的背后，不知幾時季長川已悄然站定，筆直地與之對望。

大魏朝的兩座險山就如此左右對峙著。

但袁傅卻沒有閑心和這位凱旋的將軍視線交匯，反倒是瞇眼打量了項(xiàng)桓半晌。

“叫什么名字？”

他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仰起臉：“大司馬麾下左中郎將，項(xiàng)桓。”銀槍上劃過一縷耀眼的光芒，映著那雙毫無畏懼的眼眸，散漫中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狂妄。

“小孩子不懂事，沖撞侯爺了。”季長川面上掛著笑，抱拳行了一禮。

“小孩子？”袁傅回過神時，才認(rèn)真咂摸這個詞，看著項(xiàng)桓笑說，“是啊，真是個小孩子。”

可能是對這個稱呼甚覺不悅，項(xiàng)桓皺了皺眉，眼神冷下來。

“你多大了？”

“虛歲十九。”他低聲回答。

袁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輕笑一聲，因得他這笑，旁邊提心吊膽的文武官員才算是三魂七魄順利歸位。

“是個可造之材。”從他口中道出的夸贊總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

“侯爺是大人大量不與你計(jì)較，你可別得意忘形了，還不道歉？”

季長川這話是給項(xiàng)桓找臺階。

他在腦后大掌的威脅下，低著頭拱手作揖。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想必武安侯也不好得同一位少年計(jì)較，倒也任由他們倆顧左右而言他地全身而退。

項(xiàng)桓跟著季長川慢騰騰地走下臺階，腳剛踏上地面又莫名地一頓，隨后轉(zhuǎn)過頭。

數(shù)步外的袁傅在接觸到那目光時，長眉竟不自覺地擰了擰，生平難得有所觸動。

而此后每回想起，他總是忘不了當(dāng)時所見的，那雙眼睛。

冷冽，倨傲，但又像燃著一簇不滅的火，無比明亮。

在席上落座，項(xiàng)桓聽了一路的竊竊私語，連隨意舉目四顧，都能接收無數(shù)羨慕欽佩的眼神。

他默默地將被震得險些失去知覺的右手藏在了身后，高深莫測地挺直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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