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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新朋友(1 / 3)

第十六章新朋友

圣誕假期隨著逐漸消融的白雪結(jié)束,盧修斯重新返回霍格華茲,西弗勒斯寬厚大外套的口袋被鉑金貴族塞滿太妃糖與巧克力,懷裏除了老伙伴普林斯啟蒙外,還偷偷放了幾本盧修斯贈送的學(xué)齡前讀物,面色平靜地與盧修斯告別,獨自回到蜘蛛尾巷。

男孩已經(jīng)能夠坦然地面對彼此的分離。第一次分離帶來的是友情結(jié)束的恐懼,第二次帶來的則是再次見面的期待,到了第三次時則已成了習(xí)慣,西弗勒斯心底已經(jīng)確信與盧修斯之間的友情并不會因為分別而有所改變。

孩子間的友誼總是如此,就算多年不見仍然能夠立刻玩在一塊兒,因為他們?nèi)匀粏渭儯瑫r間拔高了他們的身板,銳利了他們的臉龐,卻沒有在他們心上刻下太多足跡。

對于盧修斯而言,曾經(jīng)的蒼老使時光無法在他身上累積更多。

躺在床上的西弗勒斯感覺到臉頰冰冰涼涼中帶著些溫?zé)幔羌馕⑽l(fā)癢,他繼續(xù)閉著眼睛,雙手遲鈍地在身上胡亂摸索了一陣子,總算抓住在睡覺時被翻滾到地上的大外套,手指用力重新將外套披覆到身上那件濕冷的棉被上,遮住大半個臉龐,然后意識蒙朧的側(cè)過身繼續(xù)睡眠。

男孩的父母安睡在另一側(cè),托比亞與愛琳無意間面向彼此的睡姿讓他們看起來感情融洽,男人的一只手臂大剌剌地攤開在女人的頭頂,女人的頭顱以著依偎的姿勢停在手臂下三公分處,長發(fā)靜靜流淌在那只手臂上。

他們曾有過一段美好的過往,男孩的記憶深處仍然保存著那段時光,但隨著現(xiàn)實的沖刷,已然如同老照片一樣褪色蒼白,不留半絲生氣。

托比亞的外貌遠比同年齡的男人來得蒼老,曾經(jīng)茂密丶會在陽光下閃亮的頭發(fā)轉(zhuǎn)為稀疏的枯草,發(fā)線日漸推高,在西弗勒斯眼裏依舊高大的身軀迅速削瘦,年輕時牢牢吸附在骨頭上的皮肉松軟下來,伴隨蠟黃的膚色顯得更加慘淡。

愛戀托比亞如昔的愛琳再也找不到男人當年使她炫目的風(fēng)采,她自己也跟著男人一樣衰老下來,面色蠟黃中滲著蒼白,雙眼下沈淀淀的黑色使愛琳的表情陰沈如死尸,纖長的手指變粗變厚,布滿厚繭與長期洗衣留下的斑駁。

倆人共同孕育出來的男孩也有著蠟黃的面色,隨著日子推進卻愈發(fā)朝氣勃勃,與他的父母相反,西弗勒斯正在一天天的成長著。

當西弗勒斯再次清醒時,窗外的麻雀正歡快地聚在一起啾叫,不斷鼓動翅膀飛撲,瘦拎拎的腳毫無節(jié)奏地彩在屋頂上。他揉揉臉,一如既往地起身提起鞋子,悄悄離開房間?,F(xiàn)在的托比亞往往中午過后才會醒來,這讓西弗勒斯與愛琳獲得更充裕的睡眠。

進到廚房翻出普林斯啟蒙與盧修斯給的書本,西弗勒斯從自己拿來藏東西的柜子拿出一只漂亮的束口袋,各挑出一顆太妃糖與一塊巧克力,再拿過兩片土司包進舊報紙裏后,他踏出家門,沿路踩著剛冒出泥地的青草往小山坡前進。

小山坡是這附近的孩子們的樂園,寬廣平緩的草地提供了奔跑游戲的空間,柔軟的草皮也不怕孩子會跌傷。前年人們更合力在離小鎮(zhèn)最近的草地架上秋千與翹翹板,主婦們也樂意帶著孩子到那兒來,放孩子在附近玩樂,自己與朋友鄰居聊天。

西弗勒斯的目的地是熱鬧的山坡的另一側(cè),那一側(cè)因為面對森林,所以孩子們被父母限制接近,難保調(diào)皮的孩子不會因為好奇,而不知天高地厚地跑進危險的森林探險。被特意禁止的區(qū)域恰好提供了男孩安靜的讀書環(huán)境,也方便他到森林裏看望自己的貓頭鷹──烏頭。

他先進了森林找到烏頭,將撒滿葡萄干的土司撕下幾塊餵給對方,烏頭用黑色的鳥喙啄了幾塊土司碎片,在西弗勒斯的掌心輕輕啄了下,就不再進食了。它主要的食物來源全靠自己狩獵,吃下主人給予的食物則是種彼此認可的體諒,在它的主人足夠餵養(yǎng)自己前,穩(wěn)重的貓頭鷹會順從地等待。

微笑著看著烏頭,西弗勒斯摸摸它黑色的腦袋后,提手讓它飛回樹上,離開森林回到山坡。枝干蔓延寬廣的大樹是最好的位置,他在老位置坐下,把普林斯啟蒙攤開在腳上,慢慢咀嚼著剩下的土司。

柜子裏的食物全是男孩圣誕假期時從友人家打包的,剛開始盧修斯塞食物過來時,他總感到別扭,下彎著嘴巴,脹紅著臉瞪著對方在哪昂著腦袋用陰陽怪氣的詠嘆句感嘆自己像塊沒辦法端上桌的肋排。次數(shù)多了,加上自己確實有所需要,西弗勒斯轉(zhuǎn)為坦然接受友人的好意,更會直接說出自己的意見,避免偶爾突發(fā)奇想的家伙把不符合他家餐桌的精致食物送來。

足夠的食物讓他的臉頰不再凹陷,就算整個人一樣瘦巴巴的,起碼掀開衣服時不會看見一整排的肋骨。牛奶是少數(shù)男孩允許盧修斯送來的食物之一,除了最開始對牛奶的喜愛,他也希望自己能長高些,到了三年級瞬間竄高的友人在去年圣誕節(jié)時讓他頗為郁悶,本來自己就沒對方高了,結(jié)果現(xiàn)在的個頭更是只到盧修斯的腰間。

「也許我能夠做出長高的魔藥?!刮鞲ダ账挂乱粔K土司,喃喃自語著。

『你該有更遠大的追求,孩子,一位魔藥大師的地位高低絕不是倚賴身高?!黄樟炙箚⒚砂l(fā)出沙啞的笑聲,淡黃的紙張迅速翻過,『再談?wù)勆L藥水嗎?它能有好幾種變化───』

「那是因為一本書已經(jīng)不會有長高的問題。」咽下土司,男孩快速地反駁書本的論調(diào),很多時候他樂于惹這本老愛深沈地開口談?wù)撈樟炙箽v史的啟蒙書生氣,與普林斯啟蒙間的爭辯會是他漫長一天的重要娛樂。

『一本書也能長高的!不過你得了解那并不需要,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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