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當(dāng)初的預(yù)料，果真沒錯(cuò)。
自從得神秘道長指引之后，自己一直都在以仙修魔，道法修為提升的同時(shí)，魔道修為也在提升。雖然為此受了不少苦，甚至多耗費(fèi)了一倍的精力與時(shí)間，但其成果，卻是十分顯著。
數(shù)次危難之中，都是這同時(shí)也在提升的魔道救了自己。
而此番看來，反過來以魔修仙，卻也是完全行得通。
自己精通魔道，而對道法領(lǐng)悟天賦欠佳，根骨脈絡(luò)也不是修習(xí)道法的最佳體質(zhì)。既如此，若能以魔修仙，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
當(dāng)然，此番渡劫，還是多虧了那位道長。
“呼……”
吐出一口濁氣，秦川心神凝入丹田之中，只見靈核、血晶一上一下，各懸于丹田兩方，遙相對立，卻又隱隱有著奇妙的聯(lián)系。
只是這聯(lián)系，始終無法參悟出來。
或許，自己上回的另一種猜測，那天方夜譚的仙魔融合之想，沒準(zhǔn)在自己參悟其中奧妙后，也能真正地實(shí)現(xiàn)。
不過，想來也沒有這般容易。
秦川心中搖了搖頭。
二者之間真正連接在一起，是自己每次修為提升的時(shí)候，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情況。而且更奇異的是，這兩者之間，這般共存于丹田之中，居然從來沒有互相交鋒過，竟是極其和諧地，各自盤踞著，互不干涉。
記得前世雙修之時(shí)，自己可是不少因?yàn)轶w內(nèi)仙魔兩道一清一濁兩種氣息之間的排斥，受了極大的煎熬。
那般痛苦，不是誰都承受得了的。
曾經(jīng)那守靜堂的齊云天性格古怪，大概便也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
“那道長，究竟是何來歷呢？”
秦川心中不免再次猜疑。能夠研究出這等玄妙的雙修之法，那道長絕不會(huì)是尋常之輩，甚至，有可能便是自己所知之外的隱世高人。
中原之大，縱然秦川活過一世，卻也不敢說什么都知曉啊。
……
短短的幾息，秦川回過神來，解去了手中道印，目光再度凝視在上官瑤的俏臉之上，那對讓自己幾番著迷的清眸之中。
“謝……”
話至嘴邊，忽而又咽了回去，秦川輕輕笑了起來。
若說謝，的確應(yīng)該好好謝謝上官瑤。方才自己軀體之內(nèi)的仙魔兩氣交鋒，那道長留下的真元雖然強(qiáng)悍，但畢竟數(shù)量不足，若非糅合了上官瑤注入自己體中的真元，恐怕也難以壓制得住心魔的暴動(dòng)。
只是，秦川不想對上官瑤這般。
“沒事了？”
上官瑤淡淡地問了一句，攏著長裙，偏坐在秦川的身旁。
二人互相對視著，并沒有像以往那般顧了一眼便各自移開，一直，靜靜地，看著彼此的雙眸。
仿佛，看到了以往從未看到過的東西。
“嗯。”
秦川咧了咧嘴，“剛才，你在喚我吧？”
“……”
忽而，上官瑤眸中閃過幾分失落，有些孤寂之感。是的，她喚了秦川。她以為，秦川是聽到了自己方才所說的話，因?yàn)檫€未尋到慕紫涵，所以，才不能死，所以，才渡過了這次劫難。
原來，是因?yàn)槟阶虾矗?
“此番事了，你便不回去了么？”
上官瑤沒有回答秦川，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眸中之色，變得有些冷漠。冷漠之中，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凄清。
“……”
秦川怔住了，有些失神。
一時(shí)間，他再度想要將上官瑤攬入懷中，緊緊地?fù)碇?
自己與上官瑤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全都涌入了心中。紫城之外的誤會(huì)，空霧谷西的旖旎，落雁峰上彼此淡淡的情感，還有觀星洞與伏羲山中種種生死之間的磨難。上官瑤對于自己，已是有這般重要了么？
不止！
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微微一哂。
突然，秦川伸出手來，真的將上官瑤一手?jǐn)埲肓藨阎校p輕地，環(huán)著她的腰，迷人的清香，透入心脾。上官瑤有些吃驚，但并未反抗，清澈的雙眸，注目著秦川，睫毛微微顫動(dòng)，有些茫然，又有些希冀。
“你，會(huì)跟我走么？”
說完，短暫的沉默，如同時(shí)間靜止。
秦川輕輕探上上官瑤的額頭，將那散落的發(fā)絲捋開了一些，不待上官瑤回答，卻是微微低下頭去，吻在了她的額間。
一縷朝陽升起，霞輝盡染。
千年、萬年，似乎也比不上這一刻恒久。
上官瑤閉著雙眸，感受著秦川輕柔的鼻息，癢癢的，卻感覺十分的舒適。她早已忘了回答，或許，此刻回不回答，卻也不是那般重要了。
短短的一瞬，二人如同走過了無數(shù)漫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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